榮國公奉榮老夫人之命,親自登門迎接裴桑枝入府敘話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便傳到了元和帝的御案之前。
宮城。
華宜殿。
“裴五姑娘?”元和帝滿頭霧水。
李順全恭恭敬敬回稟:“回稟陛下,永寧侯府不久前方重序齒序。這位裴五姑娘,乃當年流落在外的侯府真千金,閨名喚作桑枝。
元和帝低聲輕喃:“裴桑枝?”
這名字似曾相識。
元和帝凝神細思,指尖在龍案上輕輕叩擊。
片刻后,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是了,那個將裴駙馬請下山的女子。
記憶漸次清晰,裴駙馬前來請旨恩準永寧侯府另立世子時,曾提及此女名諱。
當時駙馬眼底的憐憫和疼惜之色,他記憶猶新。
“原來是她。”
“得裴駙馬青眼的裴桑枝。”
即便如此,但讓榮妄親自去接,榮老夫人這番安排還是顯得過于隆重了。
這其中……
元和帝不免多想了一些。
莫不是榮老夫人和榮妄相中了永寧侯府的真千金?
“那姑娘有何過人之處?”
要知道,即便是對寧華,榮妄也向來是不假辭色的。
李順全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垂首斟酌著詞句道:“回陛下的話,奴才與裴五姑娘不過是前去宣讀口諭時的一面之緣。然此一面,奴才瞧著裴五姑娘雖流落在外受盡磋磨,卻難得保持著通透沉穩的心性,非但不曾怨天尤人,反倒顯出幾分尋常閨秀沒有的韌勁來。”
元和帝愕然:“沒了?”
韌勁兒?
這世上還缺有韌勁的女子了?
“那姑娘相貌、才情如何?”
李順全抿抿唇,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裴五姑娘的相貌……
若是他來說的話,多多少少有些冒昧了。
元和帝誤會了李順全的欲又止:“驚為天人?”
李順全支支吾吾地回道:“回稟陛下,裴五姑娘流落在外時,飽受饑寒之苦,身形、容貌都未及長開。如今瞧著雖是瘦削了些,但假以時日調養,定能出落成個嬌俏明媚的美人兒,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李順全表示很為難。
他既不能欺君,也不能明知裴五姑娘和榮國公關系匪淺,還出貶損。
元和帝眸光微動,已然聽出了李順全話中未盡之意。
“如此說來,那丫頭瘦得厲害?”
頓了頓,又似在腦海中勾勒著什么,一字一句道:“瘦得脫了相的那種瘦?”
“至于長開后的模樣,更是未可知了?”
一連三個問題,聽的李順全冷汗涔涔。
“才情呢?”元和帝繼續問道。
李順全:疊元寶、紙錢,扎紙人和亭臺樓閣算才情嗎?
他私以為,是不算的。
說出來怕是會笑掉人的大牙。
“回稟陛下,奴才實在不知。”
“裴五姑娘認祖歸宗時日尚淺,尚未在京城各府宴飲場合露面,奴才委實難以揣測其才情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