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美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
許穗寧看她神情驚慌,心緊了緊,“姐,怎么了?”
“爸知道阿崢的情況后,暈倒了。”傅美玲氣喘吁吁。
“怎么會這樣?”許穗寧慌忙站起來。
她沒有注意到,她轉身離開后,傅寒崢的手指動了下。
像是挽留她一樣,手指和她的衣角擦過。
許穗寧跟去隔壁病房。
傅國柱已經結束治療,脫離危險,但臉色痛苦沉悶。
看到許穗寧,他臉才緩和了些。
“寧寧,這兩天你辛苦了,老五他。”
傅國柱嘆氣,“如果天命如此,我們抗衡不了,你……”
“爸。”許穗寧沙啞著聲音打斷他。
“到現在才兩天半,還有半天,他一定會醒的。”
她語氣很執著,又重復了一遍,像是在提醒自己。
傅國柱見她這樣,又悄悄抹眼淚。
“你說得對。”
“還有半天呢,這半天他肯定能醒,一定可以的!”
許穗寧走出病房。
她站在窗戶邊,看著遠處路燈上掛起的紅綢,才意識到馬上就要過年了。
她走下樓。
街道上,大家手里大包小包拎著年貨,臉上堆滿了笑容。
看得她好羨慕。
這時前邊沖出一輛自行車撞到路邊的一個白胡子老頭。
“誒喲。”
那老頭驚呼了聲摔到地上。
“大爺,您沒事吧?”許穗寧連忙過去扶著他。
“沒……”那白胡子大爺站起來,抬頭看到許穗寧時,面露驚訝。
“是你?”
許穗寧看見他也想起什么,“你是之前傅老太爺帶回家的中醫?白老先生?”
“是我是我。”白老先生點頭,目光往周圍掃了圈,有些意外。
“你家那個沒禮貌的那口子呢?”
“他……”許穗寧神色黯淡下來,“他生病了,在醫院。”
“生病?”白老先生眸光一頓,定定看了許穗寧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平安扣。
“丫頭,這是我在南方求的,你給你家那口子戴上。”
“希望他能逢兇化吉。”
許穗寧接過來,攥在手心,牽強地扯了扯唇:“謝謝。”
“這個多少錢?”
白老先生還沒說話,旁邊的路人看不過眼,嘰嘰喳喳提醒。
“丫頭,這老頭搞老封建騙人錢的,你別信他。”
“是,這老頭是騙子。”
“老頭,你再搞這種老封建,我們就舉報你!”
許穗寧拿出五塊錢,“先生,你看這個錢夠嗎?”
“不要錢。”
白老先生視線掃過那些紙幣,笑了笑,“小姑娘,我看你投緣,送你了。”
許穗寧看他誠心不收,就沒再堅持,轉身回了醫院。
原本只是想下來透口氣就回去的。
不小心耽擱太久了。
白老先生望著她的背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癡情人啊。”
……
回到病房。
許穗寧把香囊綁在傅寒崢手腕上。
眼神定定看了幾秒,她突然笑出聲,語氣有些自嘲。
“傅寒崢,你看我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都整上封建迷信了。”
“你不是最討厭這些嗎?你趕緊醒來罵我好不好?”
許穗寧握著傅寒崢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的話。
長時間精神高度緊繃,說到最后,她腦袋砸到床邊睡了過去。
傅寒崢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
他好像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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