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就只盼著二姐你將來能站得高高的,令人仰望。那我也能一榮俱榮,孫家不敢欺負我。”
靜初對于她的懦弱很無奈,也無話可說。
陳嫂的事情,令她從一個驕傲的姑娘,變得無比自卑,靠討好別人來安排自己的后半生。
甚至于將希望寄托到了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忘了,自己曾經比她還要不堪。
這世道,便是如此,男人統治女人,給女人戴上枷鎖,剝奪她們自力更生的能力,迫使女人依附并百依百順。
靜初正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百般感慨,突然感到自己的袖子在動。
她低垂下頭,袖口下,是白老太爺一只枯瘦的手。
靜初一把捉住,激動地叫了一聲:“祖父!”
白老太爺的指尖又輕微地動了動,似乎是在回應她的話。
靜初心里頓時大喜:“祖父醒了,你終于醒了!”
白靜好也頓時喜出望外,跑出藥廬喊人。
很快,白二叔,白景安等人全都一窩蜂地涌了進來,圍在白老太爺的床榻跟前。
白老太爺終于悠悠醒轉。
當他第一眼看到靜初,立即老淚縱橫,哽咽著不能說話,似乎滿腹委屈的孩子。
眾人連聲勸慰,伺候白老太爺潤過嗓子,平復了情緒,白二爺方才將最近白家發生的事情與白老太爺說了。
白老太爺哆嗦著嘴唇,竟然顫抖著聲音,用盡所有氣力,憤憤地說出一個“該”字。
這令大家全都又驚又喜。
沒想到白老太爺中毒一場,竟然因禍得福,雖說仍舊含糊不清,但也勉強能吐露出字音來。
當然,靜初的醫治功不可沒。
白二叔立即問及李媽被害的細節,白老太爺點頭確定,兇手正是白靜姝。
事不宜遲,靜初立即派人前往順天府,向著沈慕舟匯報白老太爺的供詞。
沈慕舟得到消息,片刻也不耽擱,命府丞親自詢問白老太爺,取得口供,然后派人再次傳喚白靜姝。
白靜姝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樣一天。
面對沈慕舟的審訊,坦然承認了她為偷盜秘籍,殺害李媽的事實。
按照長安律例,有身孕的死刑犯需要誕下胎兒百日之后,方才能夠砍頭。
因此沈慕舟雖說宣判了她的死刑,但今年秋后不能問斬,至少要等明年才能行刑。
而且因為她懷的乃是國舅府的子嗣,有皇后娘娘懿旨,可以軟禁于國舅府,不必囚禁于大牢之中。
白靜姝幸運地暫時逃過一劫。
靜初又詢問她給白老太爺下毒一事。
白靜姝卻仍舊一口否認:“此事我壓根不知情,也并非我所為。”
“養父說,當時只有你有機會靠近藥箱。”
白靜姝輕嗤:“一樁罪是死,十樁也是,我如今已經敗在你的手里,無話可說。假如真是我做的,我完全沒有推諉的必要。
當時我的確開過藥箱,從里面取過藥瓶。藥箱當時就放在外屋桌上,是開著的。”
靜初突然心里一動:“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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