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間沉寂,誰也沒有說話。
還是靜初最先打破沉默:“沒想到,你的琴藝與劍術一樣令人震撼。”
秦長寂起身:“見笑。”
“這曲子以前從來沒有聽過。”
秦長寂默了默:“這曲子是家母專為家父譜寫的。”
靜初直:“令堂也定是一位女中英豪,因為這曲子我聽不出兒女情長,纏綿悱惻,反而讓我有一種身處戰場廝殺的感覺。若有機會,定當拜見。”
秦長寂低垂了眼簾:“他們已經都去世了。”
靜初心中一軟:“對不起。”
“沒關系,過去很多年了。”
“那你家中還有什么家人?”
秦長寂握劍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全都死了。”
靜初不敢再問。
她能看出秦長寂使勁兒隱忍的悲痛與仇恨。肯定有不堪回首的慘痛過往,與刻骨銘心的仇恨。
或許,這就是他加入王不留行,成為一名冷血殺手的原因吧?
“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秦長寂低低地“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你打算什么時候搬過來住?”
靜初認真地想了想:“我還想等一個機會。若是離開白家,就很渺茫了。”
“什么機會?”
靜初抬手指了指上方:“我想身份暴露之前,能假借白景安或者養父,有機會進宮……”
話還未說完,站在她身邊的秦長寂突然如離弦之箭一般,“噌”地離地而起,向著對面屋頂一躍而上。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黑影也一飛沖天,瞬間消失在靜初視野之內。
速度快的,靜初壓根都沒有反應過來。
莫非,府上有不速之客?
秦長寂并沒有窮追不舍,從屋頂一躍而下。
靜初立即迎上前:“怎么回事兒?”
“一只金雕而已,落于屋頂之上,我一時看花了眼,以為有刺客。”
靜初咋舌:“我瞧著那道黑影幾乎有大半人高。”
“是,雙翼展開,足有六尺,京中罕見。”
如此巨物,靜初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只將自己送來白家的金雕。
自己能從它的利爪之下逃生,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我聽聞金雕大多是在白日捕食,極少夜間行動,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金雕多半是有人專門馴養的。”秦長寂篤定地道,“許是有人開始對我們感興趣了。你日后出入間要多加小心。”
靜初點頭,見時辰不早,不宜久留,便告辭返回白府。
秦長寂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略一沉吟,手提長劍,輕巧地追了上去。
他十分篤定,適才那只金雕的出現,肯定不簡單。
要么,是有人盯上了秦府;要么,是有人在跟蹤靜初。
所以他不放心靜初一個人離開。
但是又故意讓她一個人離開。
他遠遠地跟在靜初身后,果真,很快就發現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猶如鬼魅一般,飄忽在街邊屋脊之上。
一襲黑色夜行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秦長寂沉住氣,他倒是要看看,對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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