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把手槍塞到了他的手中,“霍哥,你在這里等我,我今天非得去好好地把那些狗日的殺個痛快。”
遭了那么久的罪,田力猛地脫下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抄起地上廢棄的武士刀,一聲爆喝,加入了戰斗。
所有枉死的英靈,所有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同胞。
那些被偷偷運到國外的寶物。
珍貴的動物,珍貴的藥材,國家損失的那些重大財產。
這些人,都該死。
巨大恨意鋪天蓋地而來,一旦對上島國人,華國子民總有一種的不服輸的干勁兒。
“殺死這群龜孫兒!”
姜茶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一個白色的人影悄悄出現。
“嗚嗚……”
姜茶的嘴巴忽然被人捂住,好在姜茶早有準備。
她的手里握著銀針,不由分說地沖著那個人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是那個頭發花白的老頭。
他下意識地一躲,姜茶一腦袋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口,把他撞得連連后退。
姜茶一扭頭,就往里面跑。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
姜茶才不會站住。
她把隨手可見的東西,一股腦地往白發老頭的身上砸。
那些做實驗用的器皿,桌椅板凳,文件資料。
但凡能動的,姜茶都丟了個遍。
一眨眼的功夫,她回到了那個植物人躺著的病房。
姜茶拔出腰帶上綁著的匕首,直直地抵住了那個男人的脖子。
“你別動他。”
白發老頭驚吼一聲。
姜茶哪里親手殺過人?
這兩天的遭遇,已經足夠讓她做很久的噩夢了。
“你別過來,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姜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個白發老頭的身上。
她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思考著還有沒有破局的辦法。
“姑娘,我們談一個交易如何?”
他明顯不懷好意。
為了拖延時間,姜茶答道:“你說說看!”
“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可以放過你們。”
“你不是不信我嗎?”
昨天,她在跟他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那么不屑。
“現在,我信了!”
“已經晚了,我們的人馬上就要贏了,我不需要受你的擺布。”
“你以為你們真的贏了嗎?”
他抬手,掌心落在了一個紅色的按鈕上面。
“只要我按下它,埋在地底下的十噸炸彈,全部都會爆炸。”
姜茶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
“我憑什么信你?”
“你大可以殺了他試試看!”
老頭說得篤定。
他的普通話說得十分流利,一點兒都聽不出島國口音。
“你是華國人,對吧?”
“是又怎么樣?”
他笑出了淚花,“我的孫子被流彈打傷了腦子,我需要錢,需要藥,需要能為他治病的醫生。”
“我的兒子,兒媳,都死在了戰爭里,你知道,眼睜睜地看著親人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滋味嗎?”
“你根本就不懂,他們能給我提供金錢,提供藥材,提供實驗室的一切需求。”
“我為什么不答應他們呢?華國不能給我的,島國都能給我。”
“賣國賊!”
姜茶雙眼猩紅。
“你的兒子和兒媳,保衛的是我們的國家,而你,虐殺我們的國人,我要是你的家人,就算身在地獄,我都不想要再見你一面。”
“只要能救活我的孫子,其他人死了,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就算你的孫子活過來了,他如果知道你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你以為,他會認你這個爺爺嗎?”
姜茶一句話,戳到了他的心窩子里。
“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他!”
他大聲地解釋。
姜茶點頭,“好,那我們聽聽看,他的答案,如何?”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讓他清醒半刻鐘,但是,他只能清醒半刻鐘。”
“你說的是真的?”
“我從來不拿病人開玩笑。”
不論是大病還是小病,只要經她的手,她都會嚴陣以待。
“需要多久?”
“半個小時。”
他早就忘了外面的島國人已經被軍方的援兵壓制得死死的。
現在,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他孫子那張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臉。
整整五年,他的孫子,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外面的陽光了。
“好,那就半個小時。”
他盯著墻上的時鐘。
姜茶放下匕首,開始為他的孫子施針。
他認真地看著姜茶的手法,姜茶的每一針,都下得又穩又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緊張地直咽口水。
終于,半個小時到了。
床上沉睡了五年的男人,眼皮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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