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文玉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用文字抨擊別人的痛楚,來博得別人的關注。
當她自己家里露出一丁點八卦的端倪時,她倒是隱瞞得好,幾天過去了,愣是沒有傳出一點兒風聲。
白書瑤接連一周沒來文工團上班。
就連蔣文秀都不知道內情。
文工團里面的人眾說紛紜,大家伙兒越說越是肯定,白書瑤一定得了什么傳染病,一直瞞著沒告訴別人,所以才會在體檢的時候撂挑子,直接失蹤玩消失。
姜茶每次聽到這樣的論,都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沒有她想象中的白書瑤和岑家撕破臉,也沒預計中的,當中解法白書瑤懷孕的事實。
白書瑤每天都安安穩穩地待在岑家,大院里的人都猜測,指不定過幾天,岑家就得辦喜事,請大院里的這些人喝白書瑤和岑寂的喜酒。
姜茶拿不準岑家的主意。
梅文玉那個性格,應該不會喜歡白書瑤這樣兒媳婦兒才對啊?
總不能,真的要辦酒席了吧?
如果白書瑤真的要嫁進岑家,那兜兜轉轉,她又得和白書瑤住在同一個大院里面?
那樣的場景,姜茶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姜醫生,我最近有點兒咳嗽,每天咳嗽到半夜,到了下半夜才能睡著,您幫我看看吧。”
姜茶看著來人,眼睛亮了亮。
正瞌睡,來了人送枕頭。
眼前的這位男同志,好像跟白書瑤走得挺近的。
來這里時間久了,沒事兒的時候,總有人喜歡來這里跟她聊天。
姜茶不比剛來的時候,大致也知道了平時白書瑤在文工團的行事作風。
她側面地了解到了,在文工團里,其實有挺多男同志,都對白書瑤有好感。
文工團一枝花的稱號,可不是白擔的。
“姓名。”
姜茶拿起筆,就著登記本往上面填寫就診人的基本資料。
“姜醫生,我叫石磊,四塊石頭的石磊,是后勤部的。”
姜茶把他的姓名,部門,就診時間一一記錄清楚。
之后,她看了看石磊的眼睛,舌苔,嗓子,最后再給他把脈。
自從她來了醫務室之后,醫務室里多出來一組中藥柜子,常用的中藥材,醫務室里都有。
“你這是支氣管炎,最近天氣比較干燥,多喝水。”
姜茶寫好了處方,“你是在我這里抓藥,還是去藥房抓藥?”
“就在姜醫生您這里抓藥吧。”
“好的,稍等。”
姜茶起身,對照著單方拿藥。
“桑葉十克,杏仁十克,浙貝母十克,豆豉十克,梔子十克,梨皮十克,用水煎服,兩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頓,連續喝一周,癥狀會減輕許多。”
姜茶抓完了藥,還得一份一份地稱克重。
石磊百無聊賴地在這里等著。
侯麗萍在檢查室里給人打完了屁股針,那姑娘燒得昏昏沉沉的,在檢查室的床上休息。
姜茶一面稱藥一面問道:“她沒事兒了吧?”
“睡著了,還好你給她扎了兩針,把她救回來了,不然的話,萬一燒成了肺炎,那可就危險了。”
姜茶笑了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信服我的醫術,那位白書瑤同志,不就從來都不讓我給她看診嗎?”
“那個小姑娘是有點兒怪,我聽說,她都消失好幾天了,你說,她會不會是出事了?”
“應該不會吧,我昨天還在大院里看見她了呢。”
“你看見她了?”
“你看見她了?”
侯麗萍的聲音被石磊的聲音蓋住。
姜茶的眼睛還沒從秤桿子上面挪開,石磊就湊到了她的面前。
“姜醫生,您確定您看見白書瑤了嗎?”
姜茶把分好的藥材,一封一封地包好,用細細的麻繩系著。
“不確定,我跟她也不熟,就遠遠看了一眼,覺得背影有點兒像,興許是我看錯了,也未可知。”
石磊從兜里掏出來五塊錢,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抱著藥材就往外跑。
“石磊同志,找你錢。”
姜茶拿著錢追出去,愣是沒追上他。
侯麗萍搖頭,“年輕人啊,做什么事情都風風火火的,這些錢咱們先記個賬,等他下回來,再退給他,也是一樣的。”
姜茶點頭。
石磊果然去找白書瑤了。
他不知道是拖了誰的關系,進了家屬院之后,直奔岑家。
姜茶到家的時候,岑家門口已經鬧起來了。
這些天,白書瑤一直住在岑家,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白書瑤和岑諭的婚事板上釘釘的時候。
一位文工團的年輕男同志找上門來,問岑家要人。
這么勁爆的新聞,發生在岑家,這不比部隊里那些報紙上面的新聞,精彩百倍?
岑家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連姜茶回家的路都給堵住了。
為了看熱鬧,霍競野還特意在家里搬了個長板凳出來,一個人站得老高,墊著腳往里看。
連姜茶站在了他的身后,他都沒有發現。
“二哥,里面這是怎么了?”
姜茶一連戳了霍競野好幾下,才終于把霍競野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霍競野從長凳上跳下來,興奮得手舞足蹈。
“我跟你說,茶茶,白書瑤給岑諭戴綠帽子了,這件事兒我要是寫信跟我哥說,他指定老開心了!”
沒想到岑諭也有這一天,那個死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些被他傷過了心的姑娘,能擠滿一整輛部隊里的皮卡車。
“大哥最近寫信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