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還有我呢!”
姜茶知道,葉素容心里難過。
“失望的次數多了,就沒有那么難受了。”
身為軍人家屬,不適合佩戴首飾,所以,葉素容在葉家洋樓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她所有的珠寶首飾,全部跟著家里那些之前的古董字畫、金條銀圓一起,鎖進了庫房底下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整個葉家,只有葉觀瀾和葉素容知道。
就連姜茶,也是在他們決定搬家的當晚,才知道的。
家里家外,所有的鎖都換了新的,沒有人能進得去。
所以,葉素容的首飾盒里,只有幾套簡單的珍珠首飾,剩余的地方,全部都用來放錢。
姜成不知道的是,從葉家帶出來的所有錢,都在姜茶的手里攥著。
葉素容對錢沒什么概念,因為她從小到大都沒缺過這個。
姜茶不一樣,前世,她苦日子過得太久,她對金錢的概念,就是有錢才有底氣。
把錢攥在自己的手里,她才最放心。
所以,葉素容需要錢,都會在姜茶那里拿。
姜成知道葉素容是一個對金錢沒有概念的人。
她從來都不會細數自己的錢包里,究竟有多少錢。
可是,姜成怎么也想不到,葉素容這一次,會把她手里的錢,數得清清楚楚。
“那票呢?少了沒?”
葉素容首飾盒的下一個抽屜,“少了一張五斤的糧票和一張布票。”
三十塊錢,一張糧票,一張布票。
對于葉素容來說,并不算多。
要是放在從前,就算是少了三百塊錢,十張糧票,十張布票,葉素容都不會察覺到。
“茶茶,你說,他會不會把從咱們這偷走的東西,拿去給姜國棟?”
葉素容把抽屜重新關上。
“他要是這么做了,我還能夸他一句孝順。”
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沒有人比姜茶更知道,姜成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還當咱們跟從前一樣傻,想要學著姜國棟的樣子,一點一點的,把咱們手里的錢,悄悄地揣進自己口袋。”
姜茶語重心長,“媽,您真的不能相信他,他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能信。”
葉素容終于做出了決斷。
“我會讓他走,他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姜茶終于松了一口氣。
姜成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他緊張得不行。
他剛剛洗完澡,把衣服洗干凈晾好,就躺在了床上,他偷拿的錢和票,被他壓在了床底下。
在這里,只有他自己的床底下,才是最讓他安心的地方。
沒想到,他還沒睡著,霍家人就回來了。
姜茶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他的床頭邊上,姜成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姜茶那張笑得陰森的臉。
他被嚇了一哆嗦。
“姜茶,你瘋了,大半夜站在我床頭邊,你是想嚇死我嗎?”
他下意識地沖著姜茶這么一吼,姜茶還沒怎么說話,霍競川隨手砸過去一個搪瓷缸子,精準地砸在了他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
“嗷!”
霍競川的手勁兒大得可怕,姜成猛地受了這么一下,他捂著胸口,疼得半天回不過神。
“你要是再敢對茶茶出不遜,下次,這個杯子砸壞的,就是你的腦袋。”
姜茶終于給了霍競川今天晚上她看向他的第一個眼神。
一雙小鹿眼亮晶晶地,散發著崇拜的光。
霍競川受用的不得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不冷不熱的死樣,好像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姜茶在看他一樣。
姜成忍著一口氣,“姜茶,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就是,媽找你。”
姜茶說完,一刻也沒有在這里多待,轉身就走。
姜成心里頭咯噔一下,這么晚了,媽找他干嘛?
她不會是發現了……
姜成剛走進三零五,葉素容就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跪下。”
空蕩的茶幾上放著她的首飾盒,那一瞬,姜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撲通一下跪在葉素容的面前,“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姜茶坐在旁邊,看戲似的,眼神處處充滿挑釁。
自從他對姜成開了一槍之后,她發現,她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害怕姜成。
“你哪里是知道錯了?你分明就是被抓包了,知道自己狡辯沒用,還想著坦白從寬呢!”
她陰陽怪氣的話,一下子挑起了姜成的怒火。
“姜茶,你閉嘴。”
“你閉嘴。”
葉素容猛地起身,胸口劇烈地起伏。
“我收留你最后一個晚上,明天一早,你就給我滾蛋,從今以后,你跟我不再是母子,我們就是陌生人,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