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競野一把抱住了霍霆坤,姜茶的不舍是演的。
霍競川的隱忍半真半假。
吳小草在這樣的場合,只敢默默地流眼淚。
只有霍競野,他是真的在傷心。
“我舍不得你啊,爸!”
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在霍霆坤的面前這樣子過。
這一幕,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每次,他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受委屈了,就會一頭扎進霍霆坤的懷里求安慰。
霍霆坤哪里會安慰人?
他只能笨拙地拍拍霍競野的后背,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來哄他。
可是,隨著他慢慢長大,他懂得了什么叫做男子氣概,他已經不會再對老霍撒嬌了。
而霍霆坤的口袋里,也再沒有了哄他高興的水果糖。
“行了,長得比我還高,還抱著我撒嬌,別人都在笑話你呢!”
霍競野吸了吸鼻子,勉勉強強松開了手。
“誰要笑話,就笑話去唄,反正我不嫌臊得慌。”
霍霆坤牽著葉素容,沖著一個孩子揮揮手。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再耽誤下去,我們該趕不上車了。”
霍霆坤眼睛里面泛著淚花,剛一轉身,就聽見霍競野說道:“我送你們去車站。”
霍霆坤臉色一僵,差點破功。
這可不興送,萬一真把他送上車了,這可怎么辦?
他還得維系著憂傷的表情。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沒必要啊,沒必要!”
沒有人看到,霍霆坤的眼里,沒有對和孩子們分開的悲傷。
全都是對二人生活的向往。
姜茶扯了扯霍競野的衣袖。
“二哥,送的越遠,只會越舍不得,咱們就送到這里吧!”
家屬院門口,不是送行的極限,而是葉素容的極限。
她一直擔心自己演技不好,會露餡兒。
再不走,她害怕被人看出來她這虛假的演技,前功盡棄。
“啊?是嗎?”
霍競野的鼻子有些堵,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啞啞的。
“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好想哭,可在兩個妹妹面前,他還要做好堅強的榜樣。
嗚嗚,他真的……太難了!
霍霆坤和葉素容走了,家里面好像一下子就空了。
霍競野坐在沙發上發呆,有點兒失魂。
吳小草悶著腦袋,不敢哭出聲音,更不敢說話,生怕惹得大家伙兒更不開心。
姜茶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大哥,今天的練習還沒做呢,我扶你走兩圈,等霍叔和我媽回來,指不定,你都能健步如飛了呢!”
霍競川“嗯”了一聲,興致不高。
今天是周末,吳小草在家,霍競野為著這事兒,特意調在了今天休息。
姜茶把霍競野推到三零四,三零五就剩下霍競野和吳小草兩個人。
“草兒啊,你說點兒什么唄,家里頭一下子這么安靜,我可不習慣了。”
吳小草想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二哥,要不,你教教我四年級的題唄。”
霍競野:“!”
他伸出手,探了探吳小草的腦袋。
“孩砸,你要不要這么拼?你今年才一年級啊!”
學習,真這么有意思嗎?
為什么他不覺得?
吳小草認認真真的說道:“大哥,等九月份再開學,我就是三年級的學生了。”
“……”
不是……這人奪冒昧啊?
吳小草真的有一種,讓他悲慘的世界,雪上加霜的本事呢。
“走走走,哥哥教你。”
姜茶把三零四的門一關。
“大哥,咱們這么騙二哥,真的好嗎?他今天哭的也太傷心了吧?”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姜茶問心有愧。
霍競川搭著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撐著輪椅的扶手,慢慢起身。
他的腿,要發力的時候,依舊有些不得勁兒。
可他現在,已經不借助任何幫助,獨自站立五分鐘以上了。
姜茶的治療效果顯著。
霍競川有些費勁兒的站穩。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要是不哭,咱們怎么麻痹敵人?”
霍競野的眼淚,才是敵人放松警惕的催化劑。
“你說得對,我就是良心不安。”
霍競川挑了挑眉。
良心不安?
既然她的心已經不安了,再不安一點兒,應該也沒什么吧?
霍競川身體一歪,‘哎喲’一聲。
“我的腿,怎么這么麻啊?”
“哪兒呢?怎么會麻呢?”
姜茶還沒來得及彎腰檢查,就被霍競川趁機扣在懷里。
“茶茶,現在沒有人打擾咱們,你給我個準信兒唄,你到底什么時候,踹掉張可達?”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