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
霍競川在聽見姜茶的聲音之后,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他空洞驚恐的眼睛緩緩平靜,整個人像是泄氣的皮球,失去了力氣,陷入了深度睡眠。
“他之前,在北川醫院,就這樣過。”
姜茶替他蓋好了被子,聲音哽咽。
“我可以調理他的身體,可以想辦法緩解他腿部的癥狀,可是遇見這樣的情況,我實在是沒轍。”
霍霆坤眼眶濕潤,“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她能有勇氣,單槍匹馬地殺到北邊,在明知道很危險的情況下,成為了他們攻入敵方內部的引子。
還能把霍競川帶回來。
她已經做得特別好,特別好了!
“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時間,希望時間能夠治愈他的一切。”
心里,身體。
“會的。”葉素容擦了擦眼淚。
霍競野也稀奇地紅了眼眶。
“我去把我的被子抱過來,從今天開始,我跟大哥一起睡。”
就像從前那樣。
反正,這個房間里有兩張床。
“也好,有個人照顧他,我們也能更加放心。”
姜茶猶豫再三,還是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我就住二哥的房間吧,萬一再發生今天的事兒,咱們也能有個商量。”
“行。”
霍競野同意姜茶的提議。
他之前,以為霍競川只是傷了腿而已,沒想到,他還出了別的問題。
要是再發生今天的事兒,他一個人,確實沒有把握能夠搞定。
姜茶醫術好,比他管用。
“那就這么定了,你把你的東西搬到這里,我去把我的東西搬過來。”
正值過年,家里頭囤了不少蘿卜青菜,土豆紅薯,糧油米面也是不缺,廚房里頭,還掛著幾串年前腌制的臘魚臘肉和臘腸。
姜茶和葉素容去了葉家,家里頭剩下的幾個人,也不會餓肚子。
就算是過年,客車司機也沒得休息。
姜茶和葉素容坐著客車,去了葉家。
葉家別墅已經一年多沒人住了。
只不過,姜茶每隔兩三個月,都會挑天氣好的時候,回來,把家里的衛生打掃一下,把那些書和藥材,挪出來曬曬太陽,門窗打開通通風。
這次回來,姜茶照例先圍著葉家洋樓轉了一圈,將門窗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后,再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姜茶發現,院子里的鎖,有被人撬過的痕跡。
“茶茶,你怎么了?”
“媽,我去北邊之后,您有沒有回來過啊?”
“沒有,你知道的,年前,我得把欠了別人的貨補完,還得備年貨,實在沒時間過來。”
雖然說現在家里還有吳小草幫忙。
可是,葉素容的那些護膚品,銷量實在是太好了,就她忙到這個程度,還是婉拒了一部分訂單的結果。
“您在這里等我一下。”
姜茶去了這一條街上的執勤隊。
“同志您好,我找何隊長。”
去年,姜茶他們從洋樓搬走之前,讓人換鎖的時候,何隊長已經來和霍霆坤打過了招呼。
葉家洋樓是這一條路上的重點保護對象。
葉觀瀾以家中有大量醫學研究可用古籍為由,也向研究院那邊申請了保護。
研究院和部隊兩邊施壓,就連小偷,都不敢隨便來葉家洋樓附近轉悠。
姜茶是葉家人,在執勤隊里,并不是秘密。
見到她來,有人連忙小跑進去找何隊長。
不一會兒,傳信的那個人又重新出來。
“姜茶同志您好,何隊長正在里面審訊犯人,他請您進去認認人。”
“我?”
姜茶指了指自己。
“沒錯,就是您。”
姜茶跟著他一路進了審訊室。
何隊長的面前,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頭發花白,亂糟糟的,像個雞窩。
面如菜色,衣服上面,打滿了補丁,腳上的鞋子,大腳趾的位置,還破了一個大洞。
說她是路邊的乞丐,也不為過。
姜茶還沒看清臉,就已經猜到了,坐在這里被審訊的究竟是什么人。
“姜茶同志,您來得正好,執勤隊這兩天發現了一個行蹤詭異的人,我們的人,親眼看見了她企圖撬開葉家洋樓的門,可她卻不承認,口口聲聲說,她就是葉家的人。”
王桂芳一聽見姜茶的名字,就猛地抬頭。
她的臉上,揚起了一個諂媚的笑。
姜茶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看見王桂芳對她露出這種討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