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
岑寂呸了一聲。
姜茶看著面前這個高大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那股委屈的勁兒,忽然就從心口泛出來,一路泛到了鼻尖。
姜國棟從來都沒有這么堅定地維護過她。
他只會利用她,欺騙她,甚至……賣掉她。
“她咒我短命,還要我跟她道歉?沒門兒!”
梅文玉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今天這場晚會,她不看也罷!
兩口子多年默契,想要唱雙簧,根本就不用事先打招呼。
梅文玉一個動作,岑寂就知道該怎么配合。
他佯裝擔心,轉身就要去追梅文玉。
霍霆坤這邊可沒有這么好打發。
他把岑寂的肩膀一按,“今天你們家要是不出個人來給我閨女道歉,這件事兒,咱就沒完。”
雙簧沒唱成,岑寂憋了一肚子的火。
岑諭不知道從哪里過來,摘下軍帽,抱在懷里,嘴角含笑,攝魂的眼里泛著詭譎的光。
“今天這件事兒,確實是我媽不對,我替她向姜茶妹妹道歉,對不起啊,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明天,我請你去國營飯店吃飯,怎么樣?”
姜茶不喜歡岑諭的眼睛,那雙眼睛,在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后世醫院里引進的醫用x光機。
恨不能用視線,洞穿她的皮肉,看清她骨骼的紋路。
岑諭渾身上下都寫著兩個字,危險。
“不用。”
她干脆拒絕。
霍霆坤拍了拍岑寂的肩膀,“你兒子比你識時務多了!”
岑寂根本笑不出來。
他沖著坐在位置上,緊張到連呼吸都不敢出聲的岑瑜,一吼:“你媽都走了,你還留在這里干嘛?”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天天留在家里吃干飯。
但凡她能進部隊里的醫務室,他們今天用得著受這份窩囊氣嗎?
岑瑜本來就怕他,岑寂這么一吼,岑諭猛地一個哆嗦,慌忙起身,連腿撞到了椅子的邊緣,她都不敢喊疼。
“我……我這就去找我媽!”
岑諭對岑瑜的反應見怪不怪。
姜茶不適的皺起眉頭。
這一家子,沒一個正常的人。
“姜茶妹妹,你真的不想去國營飯店吃飯嗎?”
“她只是不想跟你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而已!”
霍競川好不容易解決了曹棟梁的問題,就發現,岑諭這廝,竟然找上了姜茶。
岑諭這個家伙,就是一個神經病。
他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人,也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更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工作。
岑諭唯一喜歡的,就是搶他的東西。
霍競川最煩的人就是他。
岑諭懶洋洋地看了霍競川一眼,什么也沒說,漫不經心地往外走。
姜茶拍了拍胸口。
“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
霍霆坤安慰道:“那就是一家子神經病,咱不搭理他們就行。”
“嗯,我知道的,霍叔。”
霍競川坐到霍霆坤的身邊,扭過頭,他的身后坐著的就是姜茶。
“他們一家四口,湊不出來一個正常人,不論是岑諭還是岑瑜,你都別搭理。”
姜茶沉默點頭。
她看出來了。
劉翠蓮從兜里掏出來一把瓜子,塞進姜茶的手里。
“演出快開始了,咱們看演出,別被那些人影響了心情。”
“就是就是,我們都不惜地搭理這一家子人,他們說的話,咱就當放屁,過了就完了!”
家屬院里大部分的人,都挺好的。
姜茶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一人分了兩顆,聊表謝意。
觀眾席的燈光忽然暗了下去。
舞臺上面則顯得更加明亮。
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握著帶線的黑色話筒,款款上臺。
“尊敬的各位領導,敬愛的諸位戰友,大家下午好!”
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姜茶正在鼓掌,黑暗中,不知道是誰拉了她一下。
她一抬頭,正對上陳菲菲的臉。
“你不是有表演,怎么來這兒了?”
姜茶問。
陳菲菲急得不行。
“歌唱團有一位女同志一直在叫臉疼,說是用了你的三白膏引起的,現在后臺亂成了一鍋粥。”
“我去看看。”
姜茶收起嘴角的笑,連忙起身。
霍競川也跟了過去。
“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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