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碧容女士,請注意你的措辭,白建軍同志的犧牲,并不是霍霆坤同志造成的,你不能把他的死,全部歸咎到霍霆坤同志一個人的身上。”
季崇山的話,聽得廖碧容心驚肉跳。
她自認自己是連軍區首長都見過的人,靠著一手潑皮無賴的功夫,混成了村中一霸,就連王晴的工作,也是她本事大,向軍區求來的。
靠著她這股橫勁兒,她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季崇山只是開口說了一句話而已,她的腿肚子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打擺子。
“你不是軍區的人,你不知道污蔑軍人是個什么罪名,但是王晴知道。”
“不,不是!”
廖碧容連忙反駁,“這件事跟她沒關系,她病了好多天了,身為一個母親,我就是心疼女兒,所以才想著來看看她,首長大人,您大人大量,我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王晴‘病了’,在她把廖碧容推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要么,廖碧容鬧這么一出,把她和媽媽膈應走。
要么,就是像現在這樣,廖碧容沒鬧成功,王晴和白書瑤都還是無辜的,這一切只是廖碧容愛女心切,自作主張。
這樣一來,就算季首長追究,王晴母女,也是無辜的。
至于廖碧容,反正她又不常住在大院,事情結束之后,她拍拍屁股回了老家,這邊的事兒,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真的是很好的手段呢!
姜茶落淚的眼底泛起一抹冷。
“我才十八歲,天天頂著個狐貍精的名頭在這里住著,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廖碧容一看就是裝可憐,姜茶這是真可憐。
這里面,有不少人家里頭都有閨女,要是他們的女兒,十幾歲的年紀,就被人一口一個狐貍精的叫著,他們指定得跟人家拼命。
霍霆坤眸色森寒,早知道廖碧容會鬧出這么一出,當年,他就不應該一時心軟,把王晴留在部隊食堂里上班。
“首長,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季崇山看了霍霆坤一眼,姜茶的視線,在觸及到季崇山眼神的時候,心口猛地一緊。
她的這點兒心眼,指定瞞不過季首長。
等這件事情結束,她一定去季首長家里,負荊請罪。
“你怎么處理?”白建軍死了,活著的人永遠都欠他的。
霍霆坤要是能摘得清,怎么可能任由著那對母女牽著鼻子走?
“算了算了,你看著辦吧!”
他那里還有一堆事兒等著呢,哪里有空,天天為著家屬院這邊兒的事情,鬧得團團轉啊?
季崇山擺了擺手。
趙軍強也跟著一并走了,何美珊收到了自家爺們兒的眼神示意,抬起手,對著看熱鬧的人驅了驅。
“都散了吧,散了啊!”
這會兒可沒人還敢繼續留下來看熱鬧,上回有不少人因為碎嘴子,害得自家男人扣津貼,都過了這么些天,還有人念叨著肉疼呢。
看熱鬧和錢相比,那還是錢更重要,大家伙兒一窩蜂的全散了。
廖碧容頂著一身濕噠噠的衣裳,徹底不裝了,“霍霆坤,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天天上你家里來鬧,我們家王晴過不好,你也別想好過。”
霍霆坤一只手拉著葉素容,一只手指著王家,“走,咱們現在就上你家,我今天非得把話攤開了,跟你們說清楚不可!”
霍競川用手替姜茶擦著眼淚,粗糙的指腹,揉搓著她臉頰上嫩白的軟肉,分明沒怎么用力,姜茶的臉上就紅了一片。
“你有沒有被人欺負?”
姜茶的臉被他擦得生疼,“沒有,不僅沒有,我還欺負她了呢,那么大一盆水,我全部潑到她身上去了,我厲不厲害?”
“你還嘚瑟?你知道廖碧容是個什么樣的人嗎?整個家屬院都沒人敢惹她,你倒好,直接往她的手里撞,萬一你吃虧了怎么辦?”
霍競川光是想想,都覺得頭大,這個小妮子,該大膽的時候膽小,該膽小的時候,膽子比熊膽還大。
“我這不是托人去找救兵了嗎?”
姜茶說著,歪著腦袋,沖著吳小草招了招手。
“小草,你過來!”
吳小草屁顛屁顛的來到了姜茶的面前。
姜茶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進了吳小草的手里,“你今天做得非常棒,這是我給你的獎勵。”
吳小草拿了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在對視上霍競川視線的時候,她干脆利落的轉身,扭頭就跑。
霍競川看笑了。
“這就是你手底下的兵?”
姜茶昂首挺胸,“是啊,怎么了?”
“沒怎么,很好!”
霍競川扶著姜茶往屋里走。
姜茶總覺得他欲又止,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你想說什么能不能干脆點兒告訴我?”
霍競川忍著笑。
“你知道她是怎么把季首長喊來的嗎?”
姜茶搖頭,“不知道。”
霍競川把姜茶扶在沙發上坐下,“她當著整個校場士兵的面,沖著季首長喊,你在家里快要被人欺負死了!”
姜茶心肝兒一顫,“她的聲音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