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她就像是一個在風雪夜獨行的乞丐,饑寒交迫,瀕死之際,忽然有一只手伸向了她。
他給了她的一杯熱茶,一件冬衣,牽著她的手,帶她走進了一棟富麗華美的莊園,貼在她的耳邊告訴她,從今以后,這里就是她的家。
不受控制的心跳再次加速,姜茶清晰地感受到了流淌在血管之中的血液加熱,沸騰。
她控制不住地沉溺在霍競川的溫柔中無法自拔。
“我累了,我想休息。”
霍競川將書簽夾在了新的一頁,合上書,把它放回原位。
“我推你回房間,等葉姨回來了,你再睡。”
姜茶躺在自己的床上,雙眼定定地看著屋頂下方的木梁。
她的房門被霍競川帶上,卻沒有鎖,外面的人一推就開。
姜茶甚至連霍競川的背影都不敢去看。
這種陌生的情愫,令她恐慌。
“姜茶,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可是你的哥哥!”
沒錯。
他只是她的哥哥而已。
你怎么能對著他熱血沸騰,心跳加速?
不,這不是心動。
只是霍競川救過她很多次,將她拉出深淵時,她對待恩人的一時悸動。
換成任何一個人,她都會是這個反應。
沒錯,就是這樣。
一定是這樣!
第二天,姜茶特意等到霍競川去上班了,她才起床。
身上的痛感減輕了不少,姜茶嘗試著自己洗漱、吃飯。
等她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飯,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半。
葉素容在磨藥粉,姜茶就坐在一邊看著她干活兒。
外頭忽然有人敲門。
“請問姜茶同志是住在這兒嗎?”
姜茶一聽就知道,這是陳菲菲的聲音。
“我在!”
姜茶有些高興,“媽,你快去開門,有同事來看我了!”
“你這么快就在文工團里交到好朋友了?”
葉素容放下了手里的活兒,擦了擦手,一面走,一面解下身上的圍裙,這才去開了門。
來的人可不止陳菲菲一個。
跟她一起的,還有楊文斌和蔡玉蘭。
“你們都是姜茶的同事吧?請進,姜茶現在就在里面。”
葉素容大大方方地把人領進了屋。
“團長,主任?菲菲,你們怎么都來了?”
楊文斌拎了一罐子麥乳精,蔡玉蘭拎著兩瓶罐頭,陳菲菲拎著一盒綠豆糕,三個人拘束地進了門,把東西放在了茶幾上。
“你們怎么帶這么多東西過來?多破費啊!”
葉素容泡了三杯花茶,漂亮的玻璃杯里,她精心調配的花朵在明黃的液體中翩翩起舞,味道香醇,又格外的好看。
“你們突然來了,我也沒什么準備,團長,主任,菲菲,你們喝茶,一會兒都留下來吃飯啊!”
“不用不用,姜茶同志是在下班的途中遭遇的這場禍事,作案人還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這都是由于我的疏忽造成的,我今天特意來給姜茶同志道歉,從今以后,我一定加強文工團同志的政治修養,和思想教育,絕對不會允許這樣惡劣的事情再次發生。”
蔡玉蘭也連連道歉,“我也有錯,你和池駿,都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沒有起到一個好的引導作用,才會讓他走上歧途,害得你遭了這么大的罪,真的對不起!”
這兩個人,道歉的態度一個比一個誠懇。
任由池駿在文工團橫行霸道了兩三年,這兩人確實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
今天如果遭遇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姜茶,如果沒有霍家人查辦池家這一樁事,如果,姜茶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沒有人替她撐腰,他們今天,或許根本就不會跑這一遭。
姜茶第一次體會到了,家,是一個人的避風港,這句話的含金量。
在她害怕麻煩了霍叔和兩個哥哥的時候,她已經在跟隨媽媽來到家屬院的第一秒,就已經和他們成為了密不可分的一體。
陳菲菲蹲在姜茶的輪椅前面,從包包里摸出來一封信。
“這是舞蹈部的同志們托我轉交給你的道歉信,他們為之前孤立你的事情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們,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姜茶是手不方便,陳菲菲替她打開了信封,將薄薄的信紙展示在了姜茶的面前。
整整二十四個對不起。
不同的字跡,同樣的三個字,寫滿了半張信紙。
“如果我今天,只是姜茶,跟霍家沒有關系,我是不是永遠都得不到你們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