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外。

車子開遠了。

車上，張燁開車，副座上的吳則卿在打電話。

電話那頭，辛雅的嗓門從手機里響出來，在安靜的車廂里聽得十分清晰，“吳姐，你太不厚道了，咱倆認識三十年了，你身邊藏著這么一個世界頂尖數學家的小男友，竟然不告訴我，連點信號都沒透露過，你把小男友藏得可真深啊，怎么著？這是怕人搶呀？你至于不至于呀！”

吳則卿笑笑，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么，我真不知道小張懂數學，要是知道，我就告訴你了，你倆也能交流交流。”

辛雅道：“我可不信。”

吳則卿道：“你不信我也沒轍，呵呵。”

“你跟哪兒呢？這么靜？”辛雅問了聲。

“車里呢，我跟小張先回去了，你們那邊太亂。”吳則卿道。

那邊的女聲沒什么好態度，道：“張燁也跟你旁邊呢？哼，剛才人太多，媒體太多，我還沒好意思說什么，哪天我必須得跟他算算賬！當著這么多人罵我們數學界，還把我也捎帶進去了，跟我還橫了幾句，老吳，這事兒你是看見的吧？你說怎么辦吧，你小男友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張燁看過去。

吳則卿抬了下巴示意他開車看前面，語氣柔和地對手機道：“他說你也沒什么問題，你們之前對孩子的態度，確實不好。”

辛雅差點氣死，“你護著你小男友是吧？”

“我啊，是就事兒論事兒。”吳則卿笑道。

辛雅哼哼道：“我算看出來了，你現在就是重色輕友，我也不跟你們倆說了，這邊還一大堆事兒等著我呢，回頭咱再算賬。”

“掛了吧。”吳則卿放下電話，然后側頭溫和地看看張燁，“辛雅說，等著跟你算賬呢。”

張燁一樂，“我聽見了。”

吳則卿似是隨口道：“你數學怎么學的？”

“嗨，就是那么學的唄，還行吧老吳？今天我破題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瀟灑？特別的帥？”張燁自吹了一句。

吳則卿暖聲道：“呵呵，還行。”

聽見心上人的評價，張燁挺滿足，“得嘞，還行就成，老吳，咱倆現在是去哪兒？本來還說在你去南方之前陪你出來轉轉逛逛呢，結果今天也沒玩兒上，就跟頤和園里傻站著了，飯都沒吃好。”

“你想去哪兒？”吳則卿問他。

“我也不知道，聽你的。”張燁說。

她想想，道：“大姐倒是知道一個還不錯的溫泉度假村，以前單位組織旅游，去過一次，還可以。”

張燁說好，“你指路。”

她道：“離這里也不遠了。”

……

下午。

京郊，一家溫泉主題的度假村。

今天雖說是情人節，不過這邊可能消費比較高，所以人也不算多，停車場內停得也都是好車，很少有下五十萬的車。

張燁在車里等著沒動，吳則卿下車進去辦手續，本來張燁想搶著表現一下的，但是一琢磨自己現在就一窮-逼，這么貴的地方，他那銀行卡里僅剩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呢，就別現眼了，所以也沒張羅。

滴滴，短信來了。

吳則卿：進來吧，里棟，五樓，566房間。

這里有三四棟樓，還有一片小院，和一個挺大的溫泉浴場，聽說后面還有個滑雪場在建，但今年肯定是營業不了了。因為張燁和吳則卿身份比較特殊，肯定是不能去浴場里的，不想被人認出來那只能戴口罩，可誰見過戴著墨鏡口罩去泡溫泉的啊？那也太奇葩了，這種事兒張燁當然是不會干的，幸好老吳說這邊有些酒店式房間在屋子里也是帶陽臺浴池的，安靜，沒人打擾。

里棟。

電梯上五樓。

順著走廊找過去，那間房門沒關，張燁便推開進屋，只見里面竟是一個大套間，入眼就是大客廳，還有家庭影院，有電腦，旁邊是一個開放式廚房，透明玻璃隔斷開的，左側能看到兩個臥室門。

吳則卿正在掛外套，屋里很暖呼，她那一身長旗袍穿著正合適，不冷不熱。掛好衣服她回頭問，“倆屋，你選一間。”

張燁謙讓道：“你先挑。”

她隨便一指，“那大姐就這間了，餓了吧？”

“真餓了。”張燁摸著肚子，“站一天了，又餓又累呀。”尤其是手臂太酸了，誰抬著手寫五個小時都得這樣。

她微笑道：“咱倆點菜吧，讓他們送上來，大姐中午也沒吃多少。”

“行，您看著點吧，我先去屋里坐會兒。”張燁放下包，就推門進了其中一間臥室，一看之下頓時眼前一亮。

臥室果然是帶浴池的，在和臥室相連的陽臺上，不過與其說這是個陽臺，還不如說這是個花園呢，那邊延伸出去的面積，竟然比臥室都要大一點，外面是一片透明席地玻璃窗，特別通透，看那玻璃層應該是里面能看到外頭但是外頭看不到里面的那種，不用擔心走光，中間是個大浴池，估計進去五六個人都不會擁擠，邊上還圍了一圈花圃，種了好幾種花草，黃黃綠綠的，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