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個好處,那就是不用被歡妹罰面壁了。郎老頭嘿嘿一笑,正要拔腿朝外奔,清歡問了:“去哪兒呀?”
“呃,這個……歡妹啊,你瞧這外頭來人了,身為一觀之主,為師咋說也得出去看看,你說是不?就讓守禮替為師面壁吧!”說完就想溜,清歡卻笑瞇了一雙美眸。“師父啊,有本事你就動一下給我看看。”
郎老頭立刻站住不敢再亂動,一張嘴噘了起來,跟個孩子似的,不住地碎碎念,歡妹不是好娃子歡妹不是個好徒弟歡妹欺負他這個孤寡老人肯定是不想伺候他照顧他不想認他這個師父了……沒完沒了的。
清歡早受不了的出去了。
外頭大師兄已經把吵鬧的人都安撫好了,清歡一過去,瞧見石桌上的藥碗,臉一沉:“大師兄。”
大師兄那春風拂面的笑容立刻就僵了,他連忙看向清歡,這才想起自己調理身體的藥沒喝,趕緊對清歡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端起藥碗咕嘟咕嘟。清歡看了他一眼,一個個的,都不叫她省心。“各位鄉親,發生什么事兒了,你們怎么會上山來呀?”
“清歡姑娘!清歡姑娘你們可得救救我們啊!”
“陳老伯您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
這個陳老伯算是跟道觀的師徒五人比較熟了,以前寺廟沒蓋起來的時候他來進香挺勤的,后來有了寺廟來了大和尚,就沒再怎么見過他。但清歡還是記得他的,這老人雖然有點迷信,但心腸好,就算后來沒再來添香油錢,也經常托進山的人捎點大米白面什么的上來。
俗話說靠山吃山,山里美味珍饈無數,但沒有山下的大米白面還有食鹽醬油,所以說陳老伯算是跟他們師徒很熟的了。
陳老伯坐到大樹下石桌旁的石凳上,唉聲嘆氣:“這要不是事情嚴重了,我們也不想來找你們。關鍵啊……關鍵是這、這廟里的和尚也都全遭殃了啊!”
“到底是什么事呀?您能給我細細說說嗎?”清歡柔聲問。
她的聲音清甜柔軟,仿佛能讓人在一瞬間情緒得到平復。滿臉慌亂之色的陳老伯也終于慢慢平靜下來,大師兄喝完藥后給陳老伯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陳老伯顫抖著雙手捧起了茶杯:“這事兒啊,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不知怎的,鎮上突然發生了奇怪的事件。先是有人半夜聽見女人哭聲,然后就是窗外的白影,接著看管尸體的義莊的守門人不知何故突然死了,死前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然后有幾戶人家正值壯年的兒子失蹤了!他們去報官,官府派兵出來找找不著,縣太爺干脆就撒手不管了,讓他們自行解決去。大家找啊找的找不到,結果過了幾天,失蹤的兒郎的尸體就出現在了義莊!鎮民們商量了下,覺得可能是鬧鬼,就湊錢請寺廟的和尚去做法。
誰知道那些和尚,浩浩蕩蕩地朝義莊去了,那天晚上,鎮民們膽小沒敢跟著去,結果第二天就活了一個小和尚,還被嚇瘋了,嘴里就知道喊什么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其他的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不管誰跟他說話都不理。
再往后,連靠近鎮子的幾個村里都出了事,失蹤的全是年紀在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這大小伙子誰家不是塊肉啊,哪個舍得?有的還是家里頭的獨苗苗!這不,實在是沒辦法了,陳老伯就想起了山上還有座道觀。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攤開,里面是些碎銀跟銅板,有些羞愧地道:“之前一起籌錢給和尚,這、這是村里能湊出來的全部了……”
大師兄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正要開口婉拒,清歡卻將小布包收了起來,放到他懷里,笑吟吟道:“陳老伯你放心吧,等明天我就讓師父師兄他們下山看看。”
陳老伯等人千恩萬謝的走了,他們走后,大師兄問道:“歡妹,你為何要收他們的銀子?他們已經過得夠清苦的了……”
“咱們的日子就不清苦?”清歡瞄了他一眼,“要不是有我,你們現在還住在豬窩里呢。”小時候她不會說話不會走路還能忍受,等大了一點就完全受不了了,這幾個男人真的太邋遢了。
他們就是湊合過,有吃有喝就行,不管味道。還記得清歡幼時嘗到師父跟師兄們做的飯險些吐了。那可都是野味啊,他們竟然能弄的看起來像屎吃起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師兄臉一紅,羞愧。
“咱們收錢辦事兒,總比不收錢好。”清歡說。“你沒瞧見陳老伯松了口氣么?咱們這道觀香火不旺盛,也不靈驗,他推薦我們,也是冒著風險的。要是不收錢,指不定他們還不信咱們呢。等抓完鬼,我給你做身新衣服,瞧,這都穿了十年了。”到處縫縫補補,好好一個神仙般英俊的男人,搞得跟丐幫九袋長老一樣。他們是道士不是乞丐,不是誰身上補丁多誰就厲害的。
望著眼前容色嬌嗔的美姑娘,大師兄的眼神更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