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媽被她吼得縮了縮脖子,“太太,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怎么好。少爺也是被豬油蒙了心,等他想通了自然會回來給您賠罪的。”
宮母一把揮開她遞過來的水杯。
瓷杯在地毯上滾了幾圈,水灑了一地。“想通?他要是能想通,就不會做出這種悖逆人倫的事!”
“用淑儀的卵子做試管,還瞞著喬允那么久。現在還要風風光光娶那個女人進門,他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
她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眼淚混著怒意往下掉:“湯家那邊要是知道了,咱們宮家的臉往哪兒擱?喬允那孩子……我當初處處看她不順眼,還處處挑她的刺兒。”
“現在想想,她真是個萬里挑一的好兒媳。”
丁媽蹲下去撿杯子,低聲道:“太太,您也別太鉆牛角尖。少爺心里頭有數,他既然敢這么做,總有他的道理。”
“道理?他的道理就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把宮家攪得雞犬不寧?”宮母猛地拔高聲音,惡狠狠的盯著丁媽。
丁媽眼神躲閃,不敢接話。
宮母陡然想起來了,邱淑儀是丁媽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難怪她處處都幫著邱淑儀說好話。
最近氣糊涂了,她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好啊好啊,這是你們一家人的算計是吧?”
“太太,您在說什么?”
宮母怒不可遏,“你別給我裝糊,先是把妹妹送到我們宮家,接著又把女兒送到我們宮家。”
“你真當我瞅不出你那點心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女兒和妹妹有什么資格配得上我兒子?”
丁媽氣的胸口一噎,連連后退,鼓起勇氣說:“……太太,你別說的這么難聽。晚箐和淑儀都是好女孩,她們……她們也就是出身不夠好,其它方面,哪里配不上少爺了?”
宮母一聽大惱,“我呸!”
“下賤胚子,就是下賤胚子!難登大雅之堂。”
“……”丁媽氣的臉色由青轉白。
她忍了宮母三十多年了。
現在,丁家也早就脫貧了,也是億萬身價的人了。根本就不需要再依靠宮家生活了。
再加上妹妹現在要嫁入宮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她女兒也徹底沒戲了。
她還忍個毛線啊?
宮母指著丁媽的鼻子,唾沫星子濺了她一臉,“真當攀上我們宮家就能一步登天?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邱淑儀別想踏進這個門,你那個女兒也休想!”
丁媽被罵得渾身發抖,眼眶瞬間紅了,卻死死咬著牙沒讓眼淚掉下來:“太太說話太難聽了!我們是窮,但窮不代表沒有骨氣!”
“晚箐在宮家做事,兢兢業業從沒出過差錯。淑儀為了少爺,遭了那么多罪,更為你們宮家立下汗馬功勞,她們哪里對不起宮家?”
“閉嘴!”
宮母氣得手指發顫,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往丁媽腳邊砸。
丁媽卻沒后退半步,反而挺直了背脊:“是,我們是想讓日子好過點,但從沒害過人!倒是你們宮家,表面光鮮亮麗,內里藏了多少齷齪事?阿琛騙婚,用試管嬰兒算計湯小姐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骨氣’兩個字?”
“你敢跟我頂嘴?”宮母被堵得啞口無,胸口劇烈起伏著,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丁媽下意識想扶,手伸到一半又猛地收回,冷冷看著她:“太太還是保重身體吧,免得氣出個三長兩短,沒人給您送終。”
說完。
她轉身就走,背影挺得筆直,再也沒有往日的恭順。
宮母望著她的背影,一口氣沒上來,重重倒在沙發上
……
隔天。
湯喬允幾乎一整夜都沒睡,連軸轉的處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