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妲的手緊緊捏著小木馬，眼睛都不敢往地面上看，恨不得一下子把小木馬推到最前方，快些走過這條糞便大道。

但是偏偏格林城的主干道并沒有和蘭斯城一樣，分馬車道和人行道。

人和馬車，進城的和出城的，都混在一起走。

瓦西妲不僅要注意避讓行人和別的馬車，還不能靠別的馬車太近，不然車輪濺起的糞便可能會落到車廂上。

想想那個場景，她就要吐了。

所以這速度，不僅沒快，反而慢了很多。

車窗緊閉著，但是馬車在這條糞便大道上走了太久，即使馬車的密封性還不錯，她們也感覺有若有若無的臭味飄進來了。

莉莉絲忽然想起之前在學徒廣場擺攤時遇到的一件事：“難怪那些格林城來的法師身上那么香，好像把法師袍都泡香水里似的呢！”

“對哦！香水！”希爾芙被提醒了，趕緊找了一瓶自己做的植物香薰精油出來化開，噴灑在車廂里。

香味散開，幾人都悄悄松了口氣。

瓦西妲覺得自己的鼻子不受罪了，但是眼睛還在受罪，忍不住跟莫蘭確認：“法師真的沒有類似清潔術的魔法嗎？”

“沒有。”莫蘭肯定的說：“清潔術看著簡單，實際需要非常靈活的元素控制力。”

法師們元素親和力再高，用的法術結構對元素力影響再大，也只能加強自己精神力對元素力的控制力，但無論如何，都達不到靈活控制的程度。

法術結構既是增幅，也是限制，增強元素控制力，限制元素力的靈活性。

“那我們的馬車……”

希爾芙簡直不敢想，她們要駕著這樣一輛車輪里夾雜著糞便的馬車，去艾瑟蘭斯。

“前面那是不是內城？”

瓦西妲透過瞭望窗口，看到老舊臟亂的街道房子后，黑色的高墻。

那墻看起來是經常修繕的，和剛剛那看起來飽經風霜，墻根下還有糞便的城墻完全不同。

車廂內，沒有人能回答她。

沒人敢這個時候打開窗戶去看個究竟。

馬車一直往前，終于到了高墻外。

墻外竟然還有一條小河，河邊停著很多馬車，有很多年輕的平民赤裸著上半身，只穿著一條短褲，在河里提水洗馬車。

一河之隔，對面的城墻和道路都干干凈凈，看不到一點兒糞便的痕跡，地上只有些濕漉漉的車輪走過，留下的水漬。

過河的路口，有士兵把守。

她們的魔法馬車被攔了下來。

希爾芙捂著鼻子打開了窗戶，展示了莫蘭的高級法師徽章。

士兵立刻肅然起敬：“尊貴的法師大人，非常歡迎您的到來！但是外城的臟污不能帶到內城去，還請您先將馬車停到河邊，我們這就叫人來幫您洗馬車！”

瓦西妲駕駛著魔法馬車，跟著士兵到了河邊的一處空地。

對她們殷勤友好的士兵，轉頭去兇惡地沖河里的人說：“快給法師大人把車輪洗干凈！耽誤了法師大人的事，唯你們是問！”

“大人！那報酬……”河里的人猶豫了片刻才賠笑著問。

“這可是高貴的高級法師大人的馬車，讓你洗是看得起你！”士兵剛剛哪敢跟高級法師說，您的馬車太臟，麻煩去一邊花錢洗一下才能進內城啊！

還是希爾芙看到旁邊的馬車里丟出來的一把銅幣，小聲跟莉莉絲說了一下。

莉莉絲才從錢袋里找了一枚銀幣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