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即刻關押……”景佑帝冷冷地看著地上的惠王。
“父皇,父皇,兒子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惠王也不顧肩上憂傷,爬著來到天子面前,“求父皇饒命,父皇饒命!”
看著此時凄切哀求自己的惠王,景佑帝一聲冷笑。這才幾個眨眼的功夫,兩人間的局勢已經逆轉。
“即刻,賜死。”他閉了閉眼,不愿再多說一句話。
惠王抓住景佑帝衣擺的手一動,想出口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明晏頓了頓,手捧長劍,轉身請命。“臣明晏代陛下行刑。”
景佑帝深深的嘆氣聲傳來,背對著明晏點頭。
明輝揮劍而起,直指惠王的喉嚨,地上噴射出一股血跡。當景佑帝回頭時,惠王已經滿是鮮血地躺在了地上。
景佑帝的身子一顫,明晏立即上前扶著。可他才攙扶景佑帝走了兩步,只見景佑帝一口血突出,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傳太醫!”明晏的聲音飄蕩在宮墻之外。
望著地上父子兩人的血跡,明晏心中復雜,卻不得不感慨月兒料事如神。
她早就猜想惠王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悄然逼宮,便讓自己來救駕。可月兒說,兄長不必出現太早,等到景佑帝陷入絕境時,再救駕。
只有等他陷入絕境,才會記著惠王對他這個親生父親的殺心。那么,憑著景佑帝的心性,即便是親生兒子,也會報復回來。
果然,惠王被賜死,而天子也大傷元氣。
妹妹這一招,讓他們父子相殘,其他人無一輕傷。
翌日一早,盛京城才傳出,昨夜惠王欲逼宮,在寢宮被擒,當場暴斃。消息傳入惠王府,惠王妃三尺白綾,自縊于房梁之上。
當她的尸體被發現時,竟還發現她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王妃并不知自己有孕,否則拼死也要生下這個孩子。”
“就算王妃把孩子生下來,可憐的世子也沒有活路,難不成陛下還會留著他活下去嗎?”惠王府的下人們議論著,紛紛唏噓感慨。
一時之間,一個月前還是富貴之鄉的惠王府,一夜樹倒猢猻散。
消息又重新傳到宮里,躺在床上的景佑帝雙目睜著,卻一動也不動。
他的氣息很是微弱,每日數名太醫會診,煎下的藥喝了一碗又一碗。到后來,景佑帝氣得將藥碗打翻在地。
他殺了惠王,那是因為他謀逆造反,要殺了天子逼宮。可那孩子有什么錯,那是他的親孫子,他為何要殺孩子!
憑什么大家認為,自己會殺了那孩子?難道在天下人的眼中,當今天子是個心狠手辣,殺子殺孫的惡魔么?
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自己夙興夜寐,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名聲。景佑帝實在想不通,自己這些年做的算什么。
他一日吐血三次,比吃飯還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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