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將門打開,蘇懷夕攙扶著兩人走進屋內。
明昭月這才細細端詳起了那對男女。男子不到四十,天庭飽滿,眉目方正。
女子亦三十有余,眉眼柔和中帶著一抹江湖人才有的風霜之色,且這女子與蘇懷夕的面容有五六分相似。雖被蘇懷夕攙扶著,行走之間自有她的風骨。
明昭月一眼便能看出,這兩人像是夫婦,且都會功夫。
隱隱的,她有些猜出了他們與蘇懷夕的關系。果然,她便聽蘇懷夕道,“明姑娘,這是我爹娘。”
蘇懷夕的爹娘,那也就是洪荒門的門主和門主夫人。
明昭月半躺在床上,疲倦不能起身,只微微欠身,“見過蘇門主,蘇夫人。”
“孩子!”明昭月的身子只欠了一半,那蘇夫人就一把上前握著她的雙手,不讓她再動彈。“你……你受苦了!”
明昭月感覺自己手背有一絲涼意,她低頭看去,蘇夫人的淚便如同斷線之珠,正一顆顆滴落在明昭月的手背上。
“夫人。”也不知為何,見到蘇夫人握著自己的手落淚,明昭月沒來由心頭一緊,感覺整個人都窒息住。
她很不安,很難受,心口悶得慌,似乎蘇夫人難受,她也瞧著傷心。可她很清楚,自己并非一個心軟之人,對于萍水相逢之輩,是萬萬沒有這般心軟的。
蘇夫人的淚滴了很久,好不容易壓抑住情緒,卻不說話,只將目光落在明昭月的耳后。
明昭月見狀,不由伸手觸了觸自己那個地方,卻不知蘇夫人看的是什么。
蘇夫人依然沒有開口,只是微微側頭,將自己的耳后露在明昭月面前。“孩子,你……你看。”
明昭月看去,一時有些驚詫。只見蘇夫人耳后有一塊小指甲蓋大小的紅點,像是一塊紅色胎記。因為長的位置太過隱蔽,若不靠近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蘇夫人耳后這……”明昭月一時想起了什么,這才反應過來蘇夫人看自己耳后,應當也是在看這個。
因為她自己的耳后,同樣也有這樣一塊紅斑。
那是她小時候,自己還未發現,杜念珍每每替她梳頭,都要揉揉明昭月的耳朵,笑道。“月兒不怕被人拐了去,娘憑著你耳后這胎記,怎么著都會找到你。”
杜念珍還拿著兩面鏡子,讓明昭月自己瞧過。
明昭月那時便知,自己耳后有塊紅色胎記。而此時,蘇夫人身上這胎記和明昭月的,無論大小、顏色,還是形狀,相似度十分高。
“這是我生來就有的胎記。”蘇夫人道,她將明昭月的手握得更緊,轉而又抬手示意蘇懷夕。
蘇懷夕似乎知道自己母親要做什么,便聽話地轉了轉身。只那一剎那,明昭月便看清了蘇懷夕的耳后,也有一塊同自己一模一樣的紅斑。
“蘇夫人!”明昭月幾乎在瞬時就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她對此不可置信,目光落在蘇懷夕一家三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