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有幾個禁衛軍在人群里抓出一個刺客模樣的人,他渾身黑衣,面上蒙著黑布,被推搡到天子面前跪下。
“押入大牢,擇日再審!朕倒要看看,是何人想讓朕死。”景佑帝黑著臉看向身旁的禁衛軍統領薛成魏,大怒。“你們禁衛軍是干什么吃的!護駕不力,來人,撤了薛成魏的職!”
正緊盯刺客的薛成魏一臉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就這樣被撤了職,毫無征兆,卻理由十足正當。
天子在祭祀之時被行刺,雖然毫發無損,但自己這個禁衛軍統領是逃不掉責任的。
薛成魏沒說什么,被人帶走了。
景佑帝轉向明昭月。“明家女護駕有功,朕要賞!”
一切來得太快,卻依然有人反應過來了。他們看著那個忽然出現的刺客,又看著景佑帝急切要賞賜明昭月的樣子,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這該不會是……給人送功勞吧。
前腳說自己沒功,后腳便有了送上門來的護駕之功。
眾人甚至懷疑,剛才那個刺客,是不是陛下的人。他們此時再看不出來,陛下這是在有意維護明家,就是傻了。
可明昭月清醒得很,景佑帝這是在維護明家嗎?當然不,他只是想通過維護明家,來維護自己的帝王威儀。
景佑帝不等任何人反應,一招手叫來了筆墨紙硯。他大手一揮,紙上落筆“將門之風”四字。
“此御書賞給你,望你承繼將門之風,延續明家榮耀。”
景佑帝的話說得冠冕堂皇,此時看向明昭月時,目光里竟帶著一絲期盼。若非對景佑帝了解夠深,明昭月幾乎會以為,這位天子是真心要給她賞賜的。
除了御筆,自然還賞賜有各色金銀,不必一一細說。
明昭月的目光從剛剛被撤了職的薛成魏身上掠過,又抬頭看了看人群里惠王的身邊,惠王妃薛青陽正一臉擔憂。
明昭月心中隱隱浮起一個猜測。她不動聲色接過御筆,躬身下拜。“謝陛下,臣女謹記陛下訓誡。”
景佑帝似乎很開心,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禮部尚書也不再敢說什么,得了景佑帝眼神之后,立于高臺高唱。“祭祀禮成,陛下設宴,與軍民同樂!”
五十桌宴席在五鳳樓前擺開。景佑帝坐在主位,提酒三杯后便離開了,讓太子代他宴請百官。
臨走前,他看向下席的秦王一眼。秦王收到了皇兄的眼神示意,屁顛屁顛跑了過去,跟隨出了五鳳樓。
“皇兄,今日多謝皇兄愛護,沒有讓郎院長捅出明家二女在臣弟王府的事,臣弟謹記在心。”四下無人之時,秦王笑嘻嘻地對著景佑帝躬身行禮。
景佑帝冷哼一聲,“你也知道朕在護你。下次記著,別給朕惹出什么亂子。你是皇室子弟,行事收斂些。那個明家二女,你最好處理了,別留在王府,朕不能讓明輝心中不快。”
秦王連連點頭,忽又皺眉。“臣弟不明白,皇兄今日為何如此抬舉明輝?”
景佑帝冷笑一聲,“抬舉?沒錯,朕確實有意抬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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