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她并不熟悉。前世只聽說大周國力比東安強盛許多,但皇室十分混亂。至于怎么個混亂法,她并沒有刻意打聽。
前世的她自己都顧不過來,壓根沒有余下的精力顧及旁的。
直到她被發配到金煌城的路上,聽官差說什么大周的新帝登基。而那位新帝并非做了很多年儲君的太子,而是剛被大周皇室尋回不久的國君某位孫輩。
明昭月沒有聽過關于那位新帝的事,因為這與她無關。
使團中,使者馬車的簾子被風撩起,明昭月依稀瞧見了馬車內的身影。
準確來說,是那人的側臉。雖只是一瞬之間,但那個臉頰,那樣的棱角讓明昭月的呼吸一滯。
她下意識搓了搓手,竟發現掌心已然冒汗。
都說這次大周來的使者身份尊貴,明昭月注意到,大周來的信中用到的說法是“使者”,而不是“使臣”。
這稱呼,就很有趣了。意思就是,來的不是臣,而是君。
大周國君,亦或是大周儲君!
明昭月的目光緊緊盯著那輛使者的馬車,再也未移開過。
馬車旁,跟著的不是小廝丫鬟,而是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
那老者須發皆白,手執拂塵,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
這使團,還真是神秘且奇怪。
明昭月的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時,忽然老者轉過頭來,似乎也在看她。也不知為何,明昭月下意識就移開了目光。
她一把捂住心口,就在這一瞬,明昭月覺得心口一陣抽痛。那是一種很不安,但又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的感覺。
當夜,海棠提醒了許多次,明昭月都沒有睡意。
趁著所有人熟睡,明昭月鬼使神差地上了屋頂。她看向寂靜的盛京城,吹著夏日的夜風,頓覺安心。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心,她喜歡坐在屋頂吹風,身邊一黑一白兩個毛茸茸的小東西圍著她,在她腳邊打呼,睡得很是熟。
“它們是不怕冷的,怎么,你也不怕嗎?”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明昭月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握成拳,卻沒轉過身。“吹吹風,讓腦子清醒些。”
“好久不見。”十八郎一身月白錦袍,就像初次在長公主府見面一般,帶著淡淡的笑意。
明昭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發現他的下巴似乎蓄了些須,但不掩那幅面容給人的英俊之感,甚至更有幾分男人的氣概。
“也沒多久吧,才兩個多月。”明昭月下意識開口,轉移了視線。
“不見我的這些天,你是不是數著日子過?”
明昭月覺得,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欠抽。“那些日子我自身難保,日日想著怎么把叛軍營地剿滅,哪有功夫想其他的。”
她自己都沒察覺,話中竟帶著一絲不滿和埋怨。
“對不起。”十八郎的聲音忽然就變得溫和起來,少了方才的戲謔,“那時我有事,不能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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