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帝的雙目驟然變了顏色,他一把回握住惠王的手。“你,說什么?”
惠王眼中陰鷙不減,出口的笑聲聽上去就像催命的閻羅。
“我說,太子已經死了,哈哈哈哈……”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寢宮,可他毫無懼色,甚至略顯瘋狂。
“是你!”景佑帝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他看到惠王進來逼宮時,以為自己這個兒子最大的本事,無非就是殺了自己這個皇帝。沒想到他的手段更為陰狠,不僅不給自己留后路,而且不給其他任何人留后路。
“是我,父皇,太子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你說,你心目中的繼承人還有誰?是晉王,還是……”說到這里,惠王的目光里帶著一絲瘋狂的殺意,“楚王?”
“你混戰!”景佑帝心口憋著一口悶氣,他狠狠咳了起來。許久之后,才止住了咳嗽,“他,他是你弟弟,才十歲。”
“父皇放心。”惠王的臉上帶著嘲諷和戲謔,“我還是很講兄弟情的,只手刃了太子。其他人,沒有動過。可若是父皇不聽話,楚王也就……”
“你!我跟你拼了!”景佑帝拖著一具病體,猛地撲到惠王身上。
惠王的雙手緊緊掐住景佑帝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而景佑帝那雙蒼老的手,似乎對惠王并未起到多大的威脅。
景佑帝的雙手顫抖,臉色越發蒼白,甚至連氣都奄奄一息。
東安國一介天子,終于要死在自己親兒子手上了嗎?他喘不過氣,又動彈不得。
忽然,一陣風聲伴隨著一支利箭,刺破寢殿的窗戶,直直朝著兩人而來。
在景佑帝臉上徹底失去血色的那一刻,掐住他的雙手驟然松動。
一支箭狠狠插在惠王的肩頭,將他整個人帶出了兩步遠。
景佑帝顧不上惠王,只大口喘著粗氣。
“微臣明晏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寢殿外面,響起了一個中氣十足的少年聲音。
明晏,明家的兒郎!景佑帝心中一陣歡喜,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喊道,“明晏,明卿,進……進來!快,捉拿逆臣賊子!”
景佑帝話音剛落,便見殿門被一腳踢開。那個少年將軍身著白甲白盔,手持長劍帶領眾人沖入屋內。
“來人,將逆臣賊子擒住。”
四個護衛一擁而上,狠狠將惠王擒住。
“明晏,是你!你明家為何三番五次阻攔于我!”惠王一手捂住肩上的箭頭,并不敢將其拔出,口中咬牙切齒。為什么,為什么又是明家的人!
在麗州的謀劃就是明昭月和明晏兄妹給破壞的,為何今晚即將功成,這個明晏又殺了進來。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要在今夜行動,分明連自己最信賴的心腹都沒說過。今晚逼宮,他很確信只有自己一人知曉。
明晏沒有回答惠王的問題,只居高臨下淡淡看了他一眼。“惠王殿下行刺陛下,圖謀不軌,陛下有令,即刻關押!”
幾人正要上前,便見景佑帝一把握住明晏的手腕。“不!”他看向明晏,眼中陡然升起一抹狠辣之色。
此刻,朝堂上那個赫赫威嚴的天子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