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家人都在惠王手上。”
明昭月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森寒,難怪她在坤寧宮撞得那般決絕。雖然自己沒有親眼所見,但據十八郎的轉述,她能想象出來幾分當時的情形。
如意之死,自己或許也有一份罪過在里面。
十八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不必自責。根據惠王的計劃,她本就是顆死棋,遲早都是要死的。不在坤寧宮撞死,也會被皇帝老兒發現后賜死。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見明昭月依然沉默,十八郎又道。“就算她是因為我們的計劃而死,那兇手也是我,自始至終你都沒有參與此事。”
“你終于承認撇開我行動了?”明昭月抓住了他的話頭。
“你是在怪我撇下你?”十八郎的唇角沒來由彎了個大大的弧度,“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撇下你。”
明昭月覺得,他倆說的不是一回事,拋下這句話沒搭理。
不過,他從一開始就不讓自己參與這次行動,會不會就是這個緣由,他怕自己手上沾了人命。
明昭月心中苦笑,她這一世還有什么可怕的。上輩子慘痛的教訓告訴她,若自己不殺人,便要被人殺。
“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十八郎的手指在桌上慢慢點著,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明昭月看過去,發現他的手指很是修長。
“皇帝老兒已經在讓我查煙云樓的東家了,我準備三日后再告訴他真正的東家是誰。”
明昭月投過去一雙懷疑的目光,“以指揮使大人的能力,三日后才告訴他查到的真相,你是故意想讓他覺得,這件事很難查?”
在以往,不管是哪個朝中大臣私下的賄賂、交易、結黨營私,但凡景佑帝安排下來,十八郎總能一日之內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且不會有任何打草驚蛇之舉。
若景佑帝覺得哪個大臣觸到了他隱秘的逆鱗,但不好明面上懲處的,便讓十八郎以各種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暗中了結。
比如,忽染重病不治。又比如囂張跋扈的獨子溺水,父母雙雙自盡而去。
在旁人看來,這些人的死都是意外之事,壓根不會聯想到景佑帝的身上。
正因為如此,景佑帝才離不開十八郎。
十八郎的目光動了動,“知我者,昭月姑娘也。”
明昭月狠狠喝了一口茶,在心里腹誹了一句:登徒子。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隔壁見個朋友。”十八郎忽然起身,臨走時還把茶壺中快要喝完的熱水續上了。
嗯?明昭月猛地抬頭,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在這里……見朋友?是哪個姑娘?”明昭月下意識脫口而出,臉上帶著探究的八卦神色。
十八郎的腳步頓住,轉身看著她,背著手微微躬身,又歪了歪頭看她。“怎么,你吃醋了?”
明昭月喝著茶水,“我只是好奇你這種人竟然還有朋友。”
原本事情商量完了,明昭月可以起身離開。但此時她似乎不太想挪動,十八郎說要見朋友,她倒是真想見識見識,這種人的朋友是什么樣。
“放心,一會兒我們說的每句話,你都能聽到。”
說罷,十八郎就身著錦袍,頂著那張真實面容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