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明昭月微微笑了笑,卻是沒有再吃。
長公主忽然望著天邊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水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殿下可是有煩心事?”
“也沒什么,就是年紀大了,見不得生離死別。三弟一去,這世上的血脈至親,便只剩下我與陛下了。”
長公主口中的三弟,自然是秦王。
聞此,明昭月不好開口說什么。畢竟秦王之死,自己或多或少也出了一份力。
也
只不過在明昭月的記憶里,長公主不算是個講情意的人,況且她與秦王并非一母所出,皇家的親情能有多珍貴呢,明昭月并不覺得。
“你不知道,我如今每每想起這些年的日子,便無端生出一種孤獨之感。有時候我在想,當初父皇要給我招駙馬,我死活不愿,是不是錯了。”
真是離了大譜……長公主這樣的女子,也會后悔沒有嫁人么?
而且明昭月注意到,她一直自稱的我,而不是“本宮”。
“像殿下這樣的風流人物,傲然于世間,少有男子配得上。”明昭月道。
“不不不。”長公主極少這般反駁人,今日卻很是不認同明昭月的話,“其實我錯了,當初還是有幾個標致又人品端正的少年郎,我卻沒有好好看他們一眼。我在想,若當初擇了一個,如今必然也是夫妻和睦,兒女雙全的。”
明昭月聽著話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么年過五旬,從不關心親事的長公主,開始恨嫁了。她懷疑長公主是不是被誰附了身……
忽然,長公主又嘆了口氣。“不說我了,我這輩子是沒什么指望了,不過你們年輕人倒是日子還長。你日后挑選夫婿,定要擦亮眼睛,選個好的。有些人面上看著熱絡,實則心冷。有些人看著淡漠,實則心熱。咱們女子,不就是要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過一輩子嗎?”
說到最后一句時,長公主拍了拍明昭月的手。
她的手上,還有茶水壺的溫度,讓明昭月感到十分溫暖。
真是奇怪,韓元淑這套說辭,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倒像是村口說媒的……
說句大不敬的話,明昭月甚至都有些懷疑,長公主今日是不是吃錯什么藥了。
正當她思索間,見長公主站了起來,明昭月見狀也立馬要站起,卻被一把按住了肩頭,又將她重新按下去坐了。
“我乏了,回去歇會兒,你手這么冷,就在此處烤烤火,暖和了再走。”說罷,長公主竟不再管涼亭里獨自坐著的明昭月,被蔡嬤嬤扶著走遠了。
明昭月滿腹疑惑,覺得長公主今日有些不對勁。
不過她的掌心是真的涼,便伸手到爐子上烤起了火。一直烤了好一會兒,才暖和下來。
此時,爐子上烤的地瓜也熟了,滋滋冒著熱氣和香氣。
明昭月伸手打算拿一個,碰到地瓜時燙到了指尖,她忙縮回手摸了摸自己耳垂。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給。”
明昭月一轉身,就見一個烤得軟糯微紅,剝好了皮的地瓜遞到了自己面前。伸過來的那只手,手指修長,只不過指腹和掌心間微微有些繭,那是常年習武的痕跡。
“你?”明昭月看清了來人,雖不至于震驚,但還是有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