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么多年,那些基層的彎彎繞繞,盧星宇還是很清楚的,那些人最擅長的就是遮掩真相。
想到這里,盧星宇馬上撥通了省紀委那邊的電話,隱晦的提醒了省紀委的領導。
當然。
他沒有說的那么直接,只是告訴對方,自己剛剛得知,涉事的東方礦業下屬的煤礦曾經在雙齊市這邊出過問題。
有些事情,把所有的話如果都說出來,那味道就不對了。
就像盧星宇這樣,只是隱晦的提一下,紀委那邊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放下電話,盧星宇看向鄭青云,笑著說道:“青云,你真的不考慮來省城幫我?”
如果說之前是試探,那現在他對鄭青云,是真的非常欣賞。
腦子聰明,而且有底線有原則,對于經濟建設方面更是非常的擅長,這樣的青年干部,培養一下以后未嘗不能成為自己的臂助。
“盧伯伯,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鄭青云滿臉無奈的說道:“我這兩下子,去了省里肯定束手束腳的,還是基層適合我。”
不管盧星宇對自己是試探,還是真的惜才,在鄭青云看來,自己都不可能去省里的。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滑頭啊!”
盧星宇笑了起來,對于鄭青云的話,卻不置可否。
他其實很清楚鄭青云的想法,說是喜歡扎根基層,其實說到底,是因為在基層更方便他放開手腳,不至于像在省委機關當中似的,不管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但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機關工作就是這樣,上面頭頭腦腦的人很多,每一個領導都有資格發號施令,這對于下面的人來說,有時候確實有點麻煩。
“行啊,你就別老惦記著從我這搶人了。”
馬援朝笑著接過話題,對盧星宇說道:“不過有一說一,現在一些黨員干部家屬從商的事情,確實有點嚴峻。”
“是啊。”
盧星宇聞點點頭,他自然明白馬援朝的意思。
說著話。
他看了一眼鄭青云,笑著說道:“關于黨員干部家屬從商的事情,你怎么看?”
“咳咳,用眼睛看行不行?”
因為是私人場合,鄭青云也恰到好處的開了一句玩笑,對盧星宇說道:“盧伯伯,您就別為難我了,這種問題是送命題啊!”
盧星宇聞哈哈一笑道:“沒關系,今天只有咱們三個,隨便聊幾句而已。”
他是分管人事的省委常委,對于這種事情自然是非常敏感的。
“是啊。”
馬援朝點點頭,對鄭青云道:“你就當是給我們兩個老家伙上一課。”
“別,老書記您可別折煞我。”
鄭青云連忙搖頭,想了想說道:“其實領導干部家屬經商這個事情是很正常的,畢竟家屬也是人,也要吃飯睡覺,也要生活,關鍵問題在于,一些領導干部家屬經商,喜歡打著領導旗號謀私利,嚴重影響政府公信力,破壞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
頓了頓。
鄭青云坦然說道:“你比如楊東方,他在咱們市投資的這些項目,說白了大家就是給楊書記面子而已。”
聽到他的話,不管是馬援朝還是盧星宇都微微點頭,兩個人對于鄭青云的說法是很贊成的。
“青云說的沒錯。”
盧星宇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其實,像遼東、寧冬等地都曝光過這類問題,領導干部子女及其親屬在其管轄范圍內違規經商辦企業,涉足房地產開發、建筑安裝等多個領域,簡直是把公權當私器,中飽私囊。”
很顯然。
對于這種事情,盧星宇是很看不慣的。
他自己的女兒盧文慧想要做生意,盧星宇都三令五申不允許盧文慧在江北省這邊。
“其實這種事情,很早之前就有。”
馬援朝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要我說,這件事背后本質上是權力和利益的勾結。家屬仗著領導的權勢,違規投資辦企業,而領導對家屬監管不嚴,甚至縱容包庇,這是嚴重的失職。”
馬援朝這個人一向都是嫉惡如仇,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難以容忍的。
反倒是鄭青云很淡定,畢竟上輩子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權力和金錢之間的關系,遠遠要比看上去更加的緊密。
“盧伯伯,您在省里可能不清楚。”
鄭青云淡淡地說道:“更過分的是,有的領導干部對家屬違規經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充當隱形保護傘,還有的搞虛假退出,妄圖逃避監管。”
“這個我雖然不清楚,但也了解了一些情況。”
盧星宇苦笑道:“每年紀委查處的干部那么多,這種情況我們也在擔心長此以往,會破壞咱們黨和政府在群眾心目當中的形象。”
看的出來,他對于這件事,是真的有點憂心重重。
鄭青云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什么,卻還是沒有開口,但他這個動作,卻被馬援朝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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