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有點受不了他這種泫然欲泣的聲音,忙道:“好好好,帶你,帶你。”
蕭序美滋滋地跟著葉緋霜出了鄭府。
葉緋霜瞅了一眼他繡著暗紋的衣服:“你這一看就不是護衛,誰家護衛穿這么貴的衣服。”
蕭序撣了撣衣襟,悶悶不樂地說:“阿姐別嫌棄我,這真的已經是我最差的衣服了。我回去再努力找找,好不好?”
葉緋霜:“……”
好有錢啊,她一點兒都不羨慕,真的。
到了翰墨書肆,給了掌柜的話本子,見堂中學子較往日多些,一問才得知今日有集會。
于是葉緋霜進了內室,準備聽一聽。
人越來越多。說是寒門學子的集會,倒也不全是,也來了幾個官宦人家的子弟。
葉緋霜扒著門簾看外邊,還見著了熟人——張莊村的張利。
葉緋霜還記得當年在張莊別院,張利和陳宴的一番爭論。
張利說寒門學子苦學無用,出仕無望。陳宴沒安慰他,只說讓他滾回去好好讀書。
目前聽張利的談吐見解,他這三年的確用功讀書了。
他們今日集會談論的是京中最近發生的一個案子:
說是京城有一個男人因為不孝敬嫡母而被判了罪,但是他對生母是出了名的孝順,那么這個人到底是“孝”還是“不孝”?
嘿,葉緋霜覺得有意思,真該把杜知府請來聽聽這場集會。
“我朝以嫡為尊,不孝嫡母,違背綱常倫理,自然不孝!”
“生恩大過天,生母便不是母了?照你這么說,對生母的孝舉豈不是全白費了?那人還要什么生母,只認一個嫡母不就行了?”
“嘿,看你這么急,就因為你是庶出吧?戳你心窩子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嫡母生母我一樣孝順!我看你才是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你娘真是白生你了!”
“你再給我說一句?”
兩個學子一不合打了起來。
旁邊的人還有書肆掌柜立刻去拉架,但是倆人打得上頭,竟一時半會拉不開。
葉緋霜看著這場面,忽然想起前世陳宴給她講過,朝堂上的官老爺們有時候政見不合,也會當著皇帝的面兒打架。
她聽了很意外,因為朝堂對她來說,是一個嚴肅又神圣的地方,竟然會有人打架?
陳宴聽了嗤笑:“吵起來和菜市場似的,神圣什么。文官們又不似武將,根本不會打架,就是扯頭發,難看得很。尤其一些老頭子,打著打著就倒那兒了,還哭天搶地的。”
眼看自己的書肆要遭殃了,葉緋霜急忙要出去,一人卻比她更快:“都吵什么?”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是陳宴,他竟然也在。
蕭序本來在百無聊賴地玩手上的紅繩,聽到陳宴的聲音,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怎么到哪兒都能遇見這個人,陰魂不散的,好煩。
接著一個柔婉的女聲響起:“各位好好辯啊,莫要動手傷了和氣。”
咦?
葉緋霜仔細一看,呦,也是熟人。
當初的博陵第一美人,趙姑娘!
她竟然也在這里。
和陳宴站一塊兒,真是一副郎才女貌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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