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覬覦鄭豐財產的人派來的臥底。
甚至是某個神秘組織派到鄭豐身邊的少女殺手。
獨獨沒有想到,茹兒竟然是……
“你是臘月生辰對吧?那她是你姐姐。”康氏說。
葉緋霜沉默了好一會兒:“茹兒知道嗎?”
康氏長長嘆了口氣:“她知道。”
“是早就知道,還是后來?”
“肯定不是我說的,我巴不得她一輩子別知道,省得惡心。”康氏道,“她是故意把肩膀上的胎記露給我看的,發現我果然記得她后,就和我坦白了。”
“她和她娘孤兒寡母一直活得很難,她認為這是她親爹的錯,她恨她親爹,于是在她娘去世后,她就找來了。”
葉緋霜想到了前世陳宴給她講過的那個自閹入宮、誅了全族的廖茂。
茹兒何嘗不是第二個廖茂。
他們都以身入局,只為雪恨。
葉緋霜明白了:“所以攬月樓那次,是茹兒自己去推鄭文寶的,不是五嬸指使的?”
“不是我。她自己做的,她說鄭豐畜生不配有后。”康氏捏了捏眉心,“小兔崽子太沖動了,差點闖禍。幸虧負責此案的是杜大人,我和杜大人說了茹兒的母親就是他當年在嶂州救出來的人,杜大人也還記得,同情茹兒,保了她一次。我只能讓十七姨娘頂一下了,畢竟她有孕,鄭豐不會把她怎么樣的。”
康氏搓了搓臉,嘆了口氣:“我心懷愧疚,盡力照顧十七姨娘,盼著她把孩子好好生下來,以后我會努力照顧她們母子。可是鄭豐那個畜生,一直逼著十七姨娘吃各種偏方,說吃了就一定能生出兒子來,結果……唉,畜生,畜生!”
康氏越說越氣,憤憤地拍桌子:“若非留他還有用,我非把他千刀萬剮!”
“五嬸這些年辛苦了。”
“你說得沒錯,我可真是辛苦了。一見鄭豐畜生那張臉就想把他宰了,非但不能,還得裝溫柔裝恭順,裝得窩囊軟弱遇事就哭膽小如鼠,這樣鄭豐出了事后我受到的懷疑才會少些。”
“好在苦盡甘來了。”康氏靠在椅背上望著房梁,“老太太竟然把這事認下了,哈,真好,以后不會有人懷疑我們了!鄭豐畜生也被騸了,以后只能臥病在床當個活死人,看他還能禍害誰。”
“我一定好湯好藥地吊著他的命,然后我過繼一個兒子過來,等兒子長大了立住了能給我養老了,我就送鄭豐畜生下地獄。我都不敢想我以后的日子有多滋潤,有錢有子有妾室們陪著說話,還不用伺候男人!”
葉緋霜十分感懷地看著康氏。
其實在五房剛回來時,她對康氏有誤解。覺得她天天愁眉苦臉是因為五叔納了許多妾,她在爭風吃醋。
原來,她不高興的確是因為那些妾室,因為她們不被善待。
難怪她一直想著法兒地幫那些妾室們生出兒子來,她覺得有了兒子,她們就能過得好一些了,比如秋姨娘。
誰知白溪寺又是那副光景。
她已經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她一點都不懦弱,她的窩囊、讓步是忍辱負重。
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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