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亭沉默。
裴依然忽然癲狂,雙手用力的砸著身下的病床,整個人掙扎著起身,“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不會原諒商景予,我要去報警,我成了殘疾,商景予是持刀故意傷害,我不能放過她,我要讓她坐牢,我要讓她牢底坐穿!”
霍長亭按著裴依然的肩膀,“你冷靜。”
裴依然不管自己手指上連接的儀器,雙手揮開霍長亭,“我如何冷靜?哥哥,你讓我怎么冷靜?我現在已經成了殘疾,莫名其妙的丟了一根手指,我要如何冷靜?你說啊,你告訴我啊!
你口口聲聲說聽媽媽的話,把我當成親妹妹,你對我許諾要一生一世保護好我,然后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你帶回來的太太,讓我成了殘疾人,我要怎么甘心啊?
我今年才二十二歲呀,哥哥,我失去了一根手指,憑什么要我冷靜?憑什么要我這個受害者冷靜?這世界是顛了嗎?憑什么!”
她嘶吼出聲,眼淚順著臉頰一排排的墜落,楚楚可憐。
她仰著頭。
眼神里帶著逼迫,死死的盯著霍長亭,“事到如今,你還要選她?”
霍長亭沉默依舊。
裴依然深吸一口氣,平復著自己因為激動而起伏的胸口,“哥哥,你對得起媽媽嗎?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自己曾經的承諾嗎?”
霍長亭拉過旁邊的椅子。
坐下。
雙腿微微蜷曲著,雙手搭在膝蓋上,“你想怎么做?”
裴依然握緊另一只手的拳頭,“我要讓商景予付出代價,我要讓她去坐牢。”
霍長亭:“不可能,首先景予是孕婦,而后她是我太太。”
裴依然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可是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
霍長亭淡淡的說,“夫妻一體,若是你非要讓小八坐牢,才能解了你的心頭之恨,我替她坐牢。
或者你想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你好起來,我便還給你一根手指,你想切哪一根切哪一根。”
啪的一聲。
裴依然手指上連著的心臟測量儀器滑落,落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裴依然像沒有聽到。
呆呆的看著霍長亭,“你要替她贖罪?你要替她還給我一根手指?可明明是她傷害了我,憑什么最后,只有她能全身而退?哥哥,你究竟有沒有將我當成你妹妹?在你的心里,我有沒有她的一半重要?”
霍長亭一只手在臉上搓了一把,幾分頹廢,“依然,你為什么,要殺死那只貓?”
裴依然瞬間安靜下來,“我要說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信嗎?昨天晚上我喝醉酒回到家,就想吃一碗你煮的面,結果你舍不得給我吃,你一定要端給商景予,我本來就很難過,結果要回房的時候,那只貓突然跑上來,不由分說的就咬我。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很怕貓貓狗狗這些毛茸茸的動物,我害怕的不得了,它趴在我的腿上,緊緊的抓著我咬著我,我只能用力的甩腿,我沒想到會被我甩下去,更沒有想到被我甩下去之后,它會直接被摔死。
我看到它嘴巴里吐出來的血,我真的要被嚇死了,我給它搶救,可它還是沒有活過來,我太害怕了,我就連夜把它埋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它乖乖待在它的窩里,我也不會動它的。”
霍長亭靜靜的看著裴依然,“像你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只能想辦法處理,依然,不要意氣用事。
我向你保證,植入假體能讓你恢復的像以前一樣,你也不要追究你嫂子的責任,一根手指,算作換貓的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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