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著兩位資歷更老、以耿直著稱的太醫。
慕容奕頷首:“來得正好,給二皇子看看。”
二皇子和安淑妃的臉色微變,劉太醫更是額頭冒汗,手足無措。
張、王兩位太醫上前,一番望聞問切后,對視一眼,由張太醫回稟:“皇上,二殿下脈象雖略快,但沉穩有力,并無內傷之兆。
口中血跡……色澤鮮紅且略帶粘膩,似非體內瘀血。
依老臣看,殿下或許是急火攻心,加之冬日干燥,嘴唇皴裂滲血,并無大礙,休息片刻即可。”
這番話聽得烏止差點笑出聲來,皮膚皴裂滲血,虧這個老家伙編的出來。
真相幾乎被揭開了一半,慕容老八抓住時機,上前一步,小臉繃得嚴肅,目光直直看向二皇子:
“二哥,你明知七哥天生神力,這段時間天天都在這個時辰于演武場練功,為何今日偏偏要來‘指點’?又為何在七哥收不住力時,不閃不避,反而迎上去?
你口口聲聲說七哥欲置你于死地,可若真想害你,以七哥的力氣,你此刻還能在此說話嗎?”
慕容奕老八辭犀利,邏輯清晰,根本不給二皇子喘息的機會:“你分明是算準了時機,故意受傷,污蔑七哥!你為何要這樣做?是為了讓父皇厭棄七哥,還是為了讓母妃蒙羞?”
這一連串的質問,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二皇子被一個四歲幼童逼問得啞口無。
但他反應很快,立刻對著慕容奕跪下,猛地磕頭:“父皇,兒臣沒有,兒臣的確受傷了,并非污蔑,是,是大皇兄收買了太醫。”
大皇子還沒出聲,兩位太醫先不依了:“二皇子,你說話可要憑證據啊,老臣行醫一生,從未收取過半分不義之財,你這么紅口白牙的污蔑是何道理!”
“夠了!”
慕容奕一聲怒喝,打斷了這場鬧劇。
他臉色鐵青,目光如炬,先前的擔憂已盡數化為被愚弄的憤怒。
他此刻怎會還看不明白?
就在這時,烏止緩步上前,她的目光并未落在任何人身上,而是蹲下身,仔細看著二皇子剛才吐血滴落的那一小片地面。
幾只螞蟻正爬過那“血跡”,竟未被毒死或驅散,反而有些徘徊不去。
烏止伸出指尖,沾了一點尚未干涸的“血”,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站起身,面向慕容奕,聲音清晰而平靜:“皇上,嬪妾方才查看,二皇子所吐之物,并非人血。
色澤過于鮮亮,且帶有甜膩之氣,倒像是……摻了紅色染料的蜂蜜水。
難怪,連螞蟻都忍不住要來嘗一嘗。”
最后一絲遮羞布被徹底扯下!
現場一片死寂。安淑妃的哭聲戛然而止。
二皇子渾身一僵,震驚又惡毒地看了烏止一眼,隨口不可置信地盯著地上的螞蟻。
他的謀劃,竟然被幾只螞蟻破壞了?
慕容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冰寒。
他看向二皇子的眼神無比寒冷,沒有絲毫的憤怒或者厭惡。
但這樣的眼神卻像是對二皇子永無翻身之日的宣判,讓二皇子覺得恐慌。
“二皇子心思詭譎,構陷幼弟,欺君罔上!即日起,年后便去京郊皇莊,親自體驗春耕勞作,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回京!好好清醒清醒!安淑妃,教子無方,禁足半年,份例減半!”慕容奕的聲音冷酷無情。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