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昭儀心煩意亂地撥弄著手腕上的玉鐲:“能如何?且看著吧。
你父皇如今眼里只有坤華殿,我們只能小心謹慎,莫要再被人抓住錯處。”
母女二人相對無,只覺得殿內那甜膩的香氣聞得久了,竟有些頭暈胸悶。
接連幾日,康昭儀都覺精神不濟,食欲不振,夜間也多夢易醒。
起初只當時節交替,感染了風寒,并未在意。
太醫來看過,也只開了些溫補驅寒的方子。
然而,時日一長,康昭儀的癥狀非但未見好轉,反而日漸沉重起來。
開始出現心悸、手顫,甚至偶爾視線模糊的情況。
二公主焦急不已,連連催促太醫,換了幾位太醫診治,說法不一,有的說是憂思過度,有的說是肝郁氣滯,用藥卻總不見效。
消息漸漸傳開,都說康昭儀怕是得了什么怪病。
烏止挑了挑眉。
她和康昭儀也是死敵,如今這樣子很明顯是著了別人的道。
至于是誰,她整日擔憂長公主,哪有心情徹查。
和謝德妃通了個信后,晚上慕容奕到了坤華殿時,烏止便將康昭儀生病的事情說給了慕容奕聽。
不是烏止好心,而是康昭儀這病來得蹊蹺,二公主遲早會去找慕容奕。
與其讓慕容奕覺得她是故意的,不如提前說了。
康昭儀現在對她也沒有什么威脅。
慕容奕聞,眉頭緊皺,“找太醫看了嗎?”
“看了,尚藥局太醫院的人都去了。”
慕容奕知道烏止和康昭儀的事情,他道:“朕知道了,她的事情你別插手,朕擔心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畢竟珺兒軍功顯赫,而康昭儀和烏止之間舊怨已深,此時康昭儀出事,難保不是什么陰謀算計。
烏止略顯驚訝:“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去看看她呢。”
畢竟烏止現在的身份是貴妃。
“嘖。”慕容奕哂了一聲,“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
收到了烏止的提醒,謝德妃也佯裝生病,將這事擱置了幾日。
慕容奕心思都在西北的戰局上,自然沒空管后宮的事。
這一日,姜奚若“恰好”路過攏翠宮,聽聞康昭儀病重,便以探病為名走了進來。
她看著榻上面色蠟黃、眼窩深陷的康昭儀,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快意,面上卻裝出關切的模樣:“姐姐這是怎么了?幾日不見,怎的病得如此嚴重?可要好生保重身體啊。”
康昭儀勉強睜開眼,看到是姜奚若,枯瘦的臉上顯得越發刻薄:“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嘛?”
姜奚若無視康昭儀的氣急敗壞。
相反,康昭儀越是這樣,姜奚若心中越是暢快無比。
她在榻邊坐下,目光似無意地掃過室內仍在裊裊生煙的香爐,故作驚訝道:“咦?姐姐病中,怎么還點這么濃的香?這香氣聞著雖暖,但病人氣息弱,怕是受不住呢。
妹妹前些日子也得了一場小病,太醫特意囑咐要通風透氣,清淡飲食,連熏香都讓停了。”
說著,她便起身,很是自然地走到窗邊,推開了半扇窗戶,讓冷風吹散了些許室內的暖香,又對侍立的宮女道:“還不快把這香熄了,沒見你們主子病著嗎?”
宮女們面面相覷,見康昭儀沒有反對,便上前熄滅了香爐。
康昭儀深吸了一口窗外吹進來的清冷空氣,竟覺得胸口的憋悶似乎緩解了一絲。
她看向姜奚若的眼神帶上一絲不解,難不成姜奚若真是來關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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