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睿撐著胳膊從床上起身。
神態淡淡:“讓皇兄久等了。”
慕容奕心情復雜。
若是其他的兄弟,該殺的殺,該判的判,該流放的流放,他不會在乎。
可慕容睿不是旁人。
沉默了許久后,慕容奕道:“你后悔嗎?”
“不后悔。”慕容睿立刻回答。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慕容睿忽地笑了,眼神飄遠:“小時候我犯錯了,你總是先問我一句,知道錯了沒有。”
“若是我說知錯了,你便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忍責罰我。”
慕容奕剛剛的語氣,和從前一模一樣。
“你應該是聽到了我和枝枝的談話吧,不過皇兄,那些都是我騙她的,如果我不那么說,豈不成了無情無義的小人。”
慕容睿半真半假說著,讓人分不清楚說的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你不后悔,那就好。”慕容奕起身。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問慕容睿。
但想問的問題,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比如為什么會喜歡烏止。
烏止是那么聰慧機智的一個人,沒人會不喜歡。
比如問他為什么能夠這么毫不猶豫地背叛他。
慕容睿的政治天賦不比他差,他在做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下場。
所以即使是慕容睿親口說的,也未必是他的真心話。
慕容奕想,帝王之路真是一條孤獨的道路。
什么夫妻恩愛,什么兄弟情義,都要給皇權讓路,都要給帝王讓路。
難怪烏止那么不喜歡皇宮,甚至不在乎這至高無上的權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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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休整之后,慕容奕便準備帶著烏止回行宮。
兩人都放不下團子一個人。
臨行前,烏止看向烏行:“還是沒找到嗎?”
烏行搖頭,壓低了聲音:“沒有,沒人說看到過她。”
潭州是烏止和烏行的老家,烏行在潭州的人脈簡直是天羅地網。
按理說早就應該找到了一口京都口音的香痕才是。
可就是沒人見到過她。
這么會藏?
還是已經遇到了危險?
烏止想著還特地讓烏行去問了慕容睿,慕容睿非要讓烏止去見他。
烏止哪敢正大光明地去跟慕容奕說我去找睿王問點香痕的事情。
慕容奕不能知道香痕活著。
后來,還是慕容睿自己說出來,他并沒有抓到香痕。
那香痕憑空失蹤了?
還是說香痕比她厲害多了,早就混出了城。
啟程在即,烏止讓烏行留下一撥人馬在潭州周圍尋找香痕,找到后把她安然的送回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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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行宮側門。
烏止道:“大臣們應該很擔心你,你先回去吧,我去接珺兒回來。”
慕容奕片刻也不想和烏止分開:“我和你一塊去接珺兒。”
“還是別了吧,不僅是政事,還有睿王的事情。”
睿王這件事,可大可小。
有很多種說法。
一個親王謀逆非同小可,慕容奕還是要和幾個重臣商量一下才能對外公布慕容睿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