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我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其實她這么說,只是一個縮影而已。
我身邊不少人都這么認為,尤其那些個客戶,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旁敲側擊地問,林菲菲什么時候能再上我的直播間,給他們帶帶貨。
我告訴他們丟掉幻想,林菲菲有合同在身,和以前可不一樣,她要是上直播,那可是另外的價格。
外人說什么就說了,問題是家里人也給我添堵。
十一月初是我爺爺十周年忌日。
按我們當地的風俗,要大辦一場,我和林菲菲都得回去,林菲菲工作這么忙,回去這一趟,最少也要四五天,于是我就象征性和她提了下,但也格外強調,如果忙就算了,我一個人回去操辦也行。
我其實覺得我自己回去就行,可我父母那邊不行,我把這個想法在電話里一說,我爸倒沒說什么,可我第二天就接到了來自親姑的慰問。
她繞了半天彎子,才直奔主題,說如果林菲菲不回去,我爸老臉沒地方擱,親戚朋友都知道林菲菲現在是大網紅,都想一睹她的風采。
我都醉了,好像什么都沒有面子工程重要。
像我這種擁有先進思想的年輕人,對這種面子工程十分唾棄,可他們是我父母,無形中讓我心里多了一種壓力。
不支持他們的做法,又不忍心讓他們傷心。
他們也是不想和我正面交鋒,才委派說客想說服我,但這件事我的確得看林菲菲的檔期,余蔚那邊的直播活動馬上就要開始,我不能確保林菲菲一定能準時出席,所以沒有答應。
這個電話,讓我心情多少有些煩躁,一種無力感就像影子般如影隨形,晚上林菲菲下播就去洗澡了,然后就和我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搏斗。
但我今天有點兒準備得不充分,又備受這通電話困擾,有點兒無心戀戰。
過程中,林菲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對我沒有專心致志的行為進行了批判:
“你今天怎么了?感覺心不在焉的?”
我趕緊伸出雙手拼命抓舉,說道:“沒有沒有,剛才忽然想兒事。”
她直接趴在我身上,飄逸的長發胡亂灑在我臉上,弄得我癢癢的。
“和我在一起,還能想事?是不是又想哪個女人呢?”
我氣笑了,揚手在她后面拍了一巴掌,無奈道:
“瞎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想過別的女人。”
“那就是你爺爺周年的事唄!你是不是和爸媽說了,我回不去,他們給你壓力了?”
我心弦一顫,沒先到這丫頭竟然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她都猜出來了,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什么,大大方方承認了,為了讓她沒有思想包袱,我又說道:
“沒事,你忙你的,他們知道你忙……”
我現在終于理解了何為夾心餅干,我想在父母和林菲菲之間架起一座友誼的橋梁,可這些話一說出口,自己都覺得可信度極低。
我都不信,林菲菲更不信了,不過她沒有拆穿我,重新趴在我身上,緩緩地,均勻地說道:
“沒事,我應該能回去,這畢竟是大事,咱們得尊重老家的風俗習慣嘛!
來這么多親戚,我這個孫媳婦兒不回去,確實也不合適。”
這樣當然最好,但我擔心她身體能吃得消嗎?
余蔚這個活動,是在杭城舉行,林菲菲要先去趟杭城,時間緊任務重,明天就得出發。
她今天剛播完自己這場,明天一早就直接飛到杭州,當天下午和余蔚碰面,第二天晚上參加直播。
但我爺爺的祭日在第三天中午舉行,我老家這邊沒有直達航班,她得坐晚上這班高鐵過來,才能趕在當天早晨8點多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