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相之子王黎的行為非常矛盾。他既想獲得張曼寧,又不能接受別人拒絕張曼寧。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就是一位癡情公子,為情所困、心神崩潰,所以魯莽無端。但在周元眼中,這位郡相之子王黎簡直就是一個情報源,以自身狀態證明了畫皮的兇惡。因為王黎的頭頂不僅有血條,還有特殊的身份信息2級情傀王黎。這是周元出道以來,見到過的最弱小怪。他甚至懷疑自己上去拍一巴掌,王黎就得獻出經驗,當即長眠。但就是這么一個囂張跋扈、弱的可憐的家伙,卻給周元帶來一份情報。“情傀,這名字起的好,情在傀前,是因;傀在情后,是果。以情引之,癡情失度,最終化為傀儡嗎?”周元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但王黎的狀態已經證實了很多東西。‘傀’這個字,代表他失去了自我選擇的能力。關鍵他等級還這么低,莫說15級畫皮曼寧了,花樓的5級畫皮嬌娘都能將他一腳踹倒。“原來畫皮們除了制作皮套外,還有操控他人的技能。”周元仔細回想,發現這兩天在城中并沒有見到其他情傀,進出紅樓青館的人也沒有這種標注。想來普通畫皮沒有制造情傀的能力,只有少數強大的畫皮,擁有這種迷惑操控的能力。“周元你在何處,為何不敢見我。別拉我,我等他給我一個交代,給曼寧一個交代。”周元真不擅長和這種人打交道,更擅長挖個坑讓其永遠平靜。不過,王黎雖然挺膈應人的,但罪不至死。因此,周元并沒理會這個癡癡怨怨的家伙,轉身走向了春容坊。路上他又進入了兩家青館,找了位8級畫皮舞姬求證自己的偽裝。果然,那位畫皮舞姬也沒能看出他的不同,反而說他體態不錯,邀他晚上入室耍耍。“歡場恣意、縱情享樂,這些畫皮比城中百姓過的還愜意,倒成了鬼樂人衰之境。”一路走來,距離城東春容坊越來越近,附近的畫皮密度也多了不少。這種現象很不正常,之前周元與蔡誠前來治理鬼患時,此處的畫皮密度并不比其他地方高。“是這地方本來就多,之前隱藏起來了,還是特意在此聚集,有事謀劃。”周元順著畫皮流動的方向走動,發現那些畫皮途經15級畫皮曼寧府邸時并沒停留,而是繼續向前行去。再往坊市內部走,周邊的建筑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氣派,各色行人逐漸減少,各府的仆役丫鬟逐漸增多。直到走到一處小橋流水處,畫皮們才進入一處幽靜別院。周元看的清楚,那別院是一座小型廟宇,正對春容坊、背靠街市的方向。“那潑皮愣著作甚,快進去獻液,不想要月俸了。”“誒,這就來。”一個畫皮老漢經過周元身邊時,還拉扯他兩下,讓他趕快進入廟宇。周元進入其中后,發現此處是一座坊神廟,相當于鄉間村鎮的土地廟。神雖小、廟也不大,但那坊神的雕像十分精致,宛若一位栩栩如生的和藹老人。從街市方向進來上香的百姓不少,有的甚至還往香火匣中塞入幾枚銅錢。周元抬頭仔細一看,那神像之上竟然存在身份信息,坊神之皮。香客們燃香供奉,畫皮們獻液供養。漆黑的積陰液自畫皮眼眶滴落,10級畫皮廟祝伸手接住,將其涂抹在神像背面。獻出積陰液的畫皮,會獲得5串銅錢,看大小長度應該有五百錢左右。這情況看的周元頭皮發麻,畫皮們給坊神蒙上皮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張皮上真的有‘坊神’之名。“這些畫皮到底在搞什么,那坊神之皮是它們做的,還是名副其實的東西。”畫皮們的謀劃超出了周元的想象,他不認為畫皮們會無緣無故供養一張皮,這張皮一定有些神異。想要驗證真相也不難,這東西類似爆落物一樣有名稱介紹,大概率能收入物品欄之中。只要進了周元的物品欄,查看一番物品介紹,自然能了解其中的隱秘。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反正他披著畫皮無賴道具,畫皮們也認不出他,哪里會怕它們追殺。他學著香客的樣子,點燃幾根檀香,恭敬鞠躬朝拜,趁走近上香之時,偷偷摸了坊神像一下。叮,獲得道具坊神之皮拿到東西后,周元顧不得觀看物品信息,轉身就走。供香的百姓倒是沒發現什么,僅僅感覺坊神老爺僵硬了一些,沒了那種栩栩如生的錯覺。正在坊神像背后涂抹積陰液的10級畫皮廟祝卻感覺到異常,它看著突然異變的坊神非常疑惑。我那么大一張‘坊神之皮’去哪了?青天白日的怎么瞬間不翼而飛了?“遭賊啦,遭賊啦,有人偷走了坊神老爺的金帶。”10級畫皮廟祝雖然驚慌,但并沒有失智,僅僅說出了代稱,沒有喊出‘坊神之皮’這種恐怖的名稱。“什么人連坊神的金帶都偷,世風日下啊,也不怕坊神老爺怪罪。”“哪來的毛賊,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偷東西。若抓到他,非打斷手腳,提到坊神老爺面前贖罪不可。”“誒,金帶不是還在坊神老爺身上嗎,廟祝會不會是看錯了。”香客們雖然生氣有人褻瀆坊神老爺,但也沒有太過當回事。這年頭,城中潑皮無賴不少、乞兒扒手也多,誰窮得很的了,保不齊來坊神廟打點秋風。只是沒想到,這次的盜賊如此大膽,竟然連坊神老爺身上的物件都偷,真真是膽大包天。不同于香客們的氣憤,10級畫皮廟祝與廟中的畫皮則非常恐慌。出大事了,丟了‘坊神之皮’,母親怕不是要扒了它們的皮。更關鍵的是它們沒有發現一點線索,更別說鎖定偷盜之人了。“造孽啊,能無聲無息的瞬間取物,偷點什么不好,為何偏偏盯上了那張皮。”“母親正以情截命,若無坊神之皮這個器物,又有什么東西能盛父親的命格。”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