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偉新聞笑容一僵,輕哼一聲。
“這么好的買賣,讓你們爺倆干,是踏馬瞧得起你倆,別給臉不要臉!”
“要是不想干,現在就把兩千塊錢掏出來。”
“掏不出來,我就剁你兒子四根手指頭,抵賬!”
此話一出,一旁的伙計抽出后腰別著的刀,圍了上來。
王勇見狀膽都快嚇破了。
“爹,爹,你快答應他啊。”
“不然我這手指頭,就要保不住了。”
王進軍緊皺起眉頭,咬緊牙關點了點頭,話說到這份上,前面就是火坑,他也得往里跳。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勇被切掉四根手指頭。
他惹不起孫偉新,切了手指頭,也沒地方說理去。
“我接,我接還不行嗎!”
孫偉新頓時又露出笑:“這就對了。”
“行了,你們先回去雇人,租船。”
“今天晚上,船就要落實到位,我好派人把拖網和冰塊送過去。”
“到時候,我也會帶人,跟你們一起出海。”
王進軍點了點頭,帶著王勇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孫偉新等兩人走后,打發了辦公室里的伙計,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這臺電話,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動了許多關系,才配上的。
為了這通電話,直到現在,他每周還得往縣里郵電局送一批低價的海魚。
不過整個鎮上,私人配電話,就他獨一份!
當時拉電話線的時候,可給他賺足了面子。
就是通話的時候,費勁,需要搖動手柄,等縣里總臺轉出去,耗時不說,還容易掉線。
所以他每次打電話,都說挑重點的說,幾句話就能完事。
孫偉新反復搖動著手柄:“喂,喂總臺,幫我轉縣城瀚海商貿公司。”
“找蔡經理。”
等了幾分鐘后,電話接通。
孫偉新連忙道:“喂,蔡經理,能聽到嗎?”
“我是孫偉新,老碼頭有帶魚汛期潮,你叫人把漁需品調撥單列好,給我送來!”
“對,沒聽錯,是帶魚汛期潮,不是汛期。”
“好,讓人盡快,今晚就裝船。”
話罷,電話掛斷。
孫偉新扣上電話,長舒了口氣,坐在老板椅上,點了根煙。
他剛才這通電話,說的全都是黑話。
老碼頭有帶魚汛期,意思是有條件可以走私。
有帶魚汛期潮,意味著能走私更多量的東西。
漁需品調撥單,則是需要走私的貨品清單。
他怎么可能做虧本的買賣,這次國營罐頭廠的訂單,雖說不賺錢,但能作掩護,能給他制造大批量走私的機會。
以往,他派人出貨,都得晚上,裝的貨也有限。
主要是倒騰一些單價高的海魚,送去公海交給香江的販子,然后再從那邊的販子手里,拉一些手表、滌綸布和收音機回來。
外人不知道,他能在短短幾年發家,靠的就是走私運輸的生意。
有了國營罐頭廠的訂單,他就能順利把貨帶出公海,哪怕被攔下,他也可以利用訂單蒙混過關。
這一來一回的利潤,可比他撈鱈魚賺錢多了。
當然,鱈魚的錢他也要賺,只不過賺的是,搶林斌的鱈魚,賣給國營罐頭廠的錢。
到時候他跟林斌,新賬舊賬一起算!
半盒煙的功夫,一個人行色匆匆走了進來。
孫偉新看清楚來人后,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楊哥,你怎么親自來了?”
他看著面前穿著白襯衫,和黑色卡其褲的男人,滿臉的恭敬,這人是蔡經理的心腹,叫楊洪。
平常這種送單子的小活,根本輪不到楊洪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