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府城,保安堂
“許大夫許大夫快來救命……”
一行幾位青壯抬著一扇門板急烘烘沖進了保安堂,為首的漢子大聲急吼。
“怎么了這是?”
許仙正好在大堂坐診,聞立即急走過來,分開圍在木板旁的漢子們,蹲下仔細檢查病患,只是慢慢的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查看一番,許仙心中有數,滿臉嚴肅朝抬門板的漢子們問道:“他的病,可是不簡單啊!”
幾位抬門板的漢子聞臉色一變,單看他們的服飾還有膚色,就知不是有錢人,靠得近了還能聞到濃郁的汗臭,顯然都是重體力勞動者。
“許,許大夫,我這同,同伴的病,很,很嚴重么?”
看起來年紀最大,也最穩重的中年漢子臉色微微發白,顫聲問道:“要,要不要緊?”
“先回答我,這位是怎么生病的?”
許仙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道:“在這之前,有沒有什么征兆?”
“沒,沒有!”
抬著門板過來的中年漢子急忙擺手,苦悶道:“小三子,哦也就是生病的這位,是我們在碼頭上的同伴,之前沒有任何異常,不久前突然就暈倒在地!”
“哦,是這樣啊!”
許仙點了點頭,寬慰道:“情況倒不是太嚴重,不過病人得放在醫館治上一天才可能好利索!”
當然,有些比較嚇人的話,他是沒有說出口的。
得虧這幫子碼頭苦力第一時間把人送到保安堂,他雖然沒啥把握,可自家娘子有能力治好眼前這位的怪病啊。
要是去了其它醫館,坐診大夫束手無策不說,可能還會耽誤了這位病患的最佳治療時間。
他可是知曉府城那幫子同行,對于名聲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指不定因為面子問題就攔著病患去其它醫館救治,這事也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了。
很明顯,許仙的話叫抬著門板過來的幾位碼頭苦力松了口氣,那位中年漢子想到了什么臉色又有些發苦,小心翼翼問道:“許大夫,診金多少?”
此一出,同行的幾位碼頭苦力臉色都跟著變了,一時氣氛沉悶好似天空陰云密布,壓抑得叫人心情變得沉重。
窮人最怕的不是家里窮,而是生病。
可能一場小病,就讓家里的頂梁柱轟然倒塌,又可能將本就窮困的家庭,直接逼入絕境。
顯然,在碼頭做苦力賺不了幾個錢,再說病患只是他們的同伴,又不是血脈親人,想讓抬門板的幾位苦力出錢相幫,不是很容易。
“放心吧,花不了幾個錢!”
許仙敏銳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又不是傻子,開醫館這么多年見得多了,心中也沒啥不好的想法,笑著安慰道:“你們不用擔心,幾碗藥下去就成!”
“這就好這就好……”
一行碼頭苦力的神色全都放松下來,連連向許仙這個府城名醫道喜,而后又說了一會話后留下一個人幫著看護病患,其余碼頭苦力全都離開了醫館。
生存壓力太大,他們還得為家里的生活在碼頭拼搏。
將病患安排到醫館的一個小單間后,許仙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病患的情況,仔仔細細沒有絲毫遺漏,看得留下看護的碼頭苦力都游戲心頭發慌才止。
“讓病人在這里好好休息,等會我就來診治!”
跟留守看護的碼頭苦力交代一句,同時還招呼來醫館學徒幫著照看,許仙臉色平靜離開,直接趕到后院向娘子求助。
此時的許仙已經年近三十,嘴唇上也開始蓄起胡子,身上帶著一股醫者特有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得很。
經過多年‘奮斗’,他此時的成就不小。
余杭府城名醫,就是對他多年奮斗的最好獎勵。
一手醫術不說出神入化,卻也是達到了相當程度,起碼在余杭府敢醫術上超過他的名醫,基本沒有。
當然,要說許仙雖然是府城名醫,可在余杭杏林卻并不怎么受歡迎。
若不是有府衙當大捕頭的姐夫李公甫罩著,怕是保安堂在府城根本就開不下去,應付每天層出不窮上門找麻煩的家伙,已經足夠許仙和保安堂上下耗費所有精力和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