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苦笑了一聲:“天音閣的那些人,真是徒費心機!”他畢竟出身于天音閣,雖然如今看破心障,萬事都已不絮于懷,但提及舊事,心中仍不禁憫然。
顧顏能夠體會到他的心境,過了片刻,才說道:“當年我封閉了五行殿,開啟地水火風,將他們永遠困在了五行殿中,你后來,可知道他們的結果?”
容華搖搖頭,提起此事,他似乎是有些疲勞的模樣,“我終日在此地靜修,于外界的事情,并不知曉。而且……”他頓了一頓,說道:“五行殿連接著幻波天池,是從第二重禁制通向內洞的唯一一條通路,五行殿封閉之后,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內洞開啟。”
顧顏不禁有些愕然,但她也知道,容華絕對不會欺瞞于她,難道說,當年自己是親手,將進入歸墟的那條路關閉了么?
容華說道:“歸墟中的禁法,共分三重,第一重將歸墟隔于天地之外,需以朱顏鏡才能開啟,第二重分為東西南北中五洞,共有五行禁法,我現在所在之地,便是南洞,其性屬火。五洞核心,匯聚于五行殿之中。而五行殿之下,則通往幻波天池,幻波天池之下深藏著的,才是當年歸墟主人煉寶的所在。”他笑了一下,“這都是當年艾真子前輩告訴我的。”
顧顏心中默然,艾真子當年在歸墟幾次出入,并且還成功的取走了琉璃玉匣,可惜窮他一生之力,還是沒有能夠成功的打開玉匣,得到七寶金幢,難怪他一生之中,孜孜不倦的要收集七火,甚至將這個希望,留給了子孫后代。
她便問道:“艾真子前輩,當年進入了內洞了么?”
容華搖了搖頭:“他雖然進入了五行殿。但并沒有打開寶鼎,進入幻波天池之中,那一次,他們七位元嬰聯手,以五火燒開禁制,金船破空飛走,誰都沒有想到。開啟寶鼎的鑰匙,是藏在金船之中的。艾真子前輩事后才想到了這一點。只可惜金船飛走,深入地脈之下,根本無法尋找蹤跡,他們幾人,最終只能黯然而返。”
顧顏點頭道:“金船深入地脈,順著地心游走,無人可以尋到蹤跡,直到數千年后,受了地底太陰真火所激,才會游出地脈之外。”她在心中想到。那個琉璃玉匣,或許是艾真子當年在五行殿所得吧。
說來說去,似乎并沒有什么好辦法,如果顧顏要進入歸墟內洞的話,她就必須要想辦法通過幻波天池。顧顏略一沉吟了片刻,便說道:“我要重新開啟五行殿!”
容華的臉色不禁一變,他低聲說道:“你當年用金蓮玉鑰開啟寶鼎,進入了歸墟內洞,然后又發動地水火風,不但五行殿關閉,整個歸墟外層的禁法都隨之變化。如今歸墟已經穩定起來,你要再度打開五行殿的話,你要想清楚其中的危險!”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此地靜修數千載,對于南洞禁法還能夠控制,我可以乾靈燈將你們送出此地。”
顧顏扔了搖頭,她并沒有猶豫,“五行殿我是必須要去的,你放心吧,我會注意危險,不會輕易將自己陷于險境。”如今朱顏鏡被人奪走,寧封子還在沉睡,顧夕朝還沒有找到,諸事未了,她如何能夠退身而去?
容華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就是這樣一個脾氣,這么多年,還是沒有改變。”
顧顏笑了笑:“現在,你可以和我說說歸墟中的詳情了吧?”
容華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可說的,雖然五行禁法已變,但外圍的布置卻仍與先前相同,我回到南洞之后,借乾靈燈鎮壓此地,數百年中,從未有外人來到。直到你來到歸墟海的那一天,我感到,似乎是內洞出現了某些變故,禁法像是忽然間有所松動,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如果不是萬年不熄的乾靈燈忽然熄滅,我甚至都無法感覺出來。”
顧顏的眉頭一凝,自己來到歸墟海,歸墟內的禁法發生變化,與那個器靈的出現,到底有沒有關系?
容華道:“在兩日之前,又出現了第二次的變動,這一次似乎比第一次要劇烈得多,我感應到,整個外層的陣法,都被某種力量所開啟。”
顧顏點了點頭:“就是她,在用朱顏鏡開啟歸墟。”
容華嘆了口氣:“我感應到,外圍的陣法,像是被開啟了好幾條縫隙一般,有十余股力量都順著縫隙沖入,其中不乏其為強大,甚至連我都無法想象的人。”他看了看顧顏,說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現在已經修至元嬰中期了吧,但似乎有一個來人,比你還要厲害得多。”
顧顏“嗯”了一聲,“那是我在蒼梧結的一個仇家,他已經到達元后巔峰的修為,而且還有秘法能夠避開天罰之力,是我平生中極厲害的一個大敵。”她之所以沒有將華嚴列為最強的一個,那是因為她想到了玄霆的存在,雖然華嚴在蒼梧,已經成為元后第一人,但在她的心中,比起玄霆這個遺自上古的老魔來說,還是要差上一籌。
容華聽到顧顏的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苦笑道:“你惹禍的本領,似乎比當年更加厲害了,依舊敢于找上比自己厲害數倍的強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