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頓時便明白了過來,這太玄訣,同樣是專門用于靈體修煉的法訣,所不同的是,九轉金身訣,偏重于靈體內部的修煉,而太玄訣,則外用于神通,當她的火靈嬰,到了一個無比堅固的境界時,她就可以自己修煉的太玄訣,施展出只有靈體才能夠施展的神通來。
這對顧顏在克敵制勝之時,無疑增添了一個重重的砝碼!
寧封子又說道:“太玄訣的厲害還不止于此,你知道嗎,當年的太玄訣,是正宗的玄門太清修士才能夠修煉的,那個時候,我們所說的玄門,可不是現在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算進去的,那是真正傳承自太古混沌傳承,三清之下,才能夠稱玄門的。太清,上清,太清,所謂的三清玄門,太清修士所煉的太玄訣,那是真正能夠操控天地元力的大神通,當年有混沌初開,一氣化三清,演化天地萬物之說。太清修士,可以化身億萬,大至天地,小至蜉蝣塵沙,都可以演化太玄訣之大神通。”
她牢牢抓著顧顏的手,“這篇太玄訣,你一定給傳給我!”
顧顏這時卻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她示意林英給岳羽披上衣服,七寶金幢并沒有說起,隨即她便鄭重的說道:“小羽,這篇法訣,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嗎?”
岳羽搖搖頭,“以前我也不知道,只是后來我和英子一起住的時候,我和她一同修煉姹女九轉的法訣,英子修煉的很快,而我卻在三年之后才能夠煉氣入體。當我煉氣入體的時候,我的背上,就自動顯現出了這樣的法訣,還是英子最先發現的,當時,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呢。后來就慢慢的發現,這篇法訣。只在我的身上會出現,她的身上卻沒有,而且,必須要兩個人,一同催動法訣的時候,才會在背上出現的。所以,除了我們兩個,一直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林英點了點頭。“我們也曾經試著要把它抄錄在紙上,但寫到紙上之后,那些紙就會自行的焚燒起來,刻在竹板上,也是一樣。沒辦法,只能由我把它記在心里。然后再轉述給小羽,但是我們兩個,全都參不透這法訣到底是什么,雖然與姹女九轉之法相似,但又不是我們能修煉的。”
岳羽不停的點著頭,“是呀,如果說我的資質愚鈍,還不夠的話,但是英子已經到了結丹中期了。她也沒法修煉這樣的法訣。像是根本與我們不搭界一樣。”
顧顏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錯,這確實不是你們現在所能修煉的,因為你們離元嬰還遠,當然更不能元神出竅了,這本來就是專門給靈體所修煉的法訣!”
這時她才明白了當年所習的姹女九轉之法,為何總會有所瑕疵,為何總是覺得,無法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
那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的修為不夠。不能參透其中的真義,這時她才知道。她所修的姹女九轉之法,根本就是殘缺不全之物,而這篇法訣,只有到了元嬰期之后,像顧顏現在這樣,可以元神出竅,化出第二法身的時候,才能真正理解它的厲害之處!
如寧封子所說,這太玄訣,修到了上古時太清修士最為厲害之時,可以化身億萬,充斥鴻蒙,直接操控天地的大神通,天下間還有誰能是抗手?化身千億,彌入塵沙,形成真正的永世不滅。難道,這就是上古修士所修的長生大道?
這時她也漸漸的明白過來,顯然,岳羽身上,有著慕容家獨特的血脈,因此,她在修成了姹女九轉之后,這深藏于她血脈之中的法訣,便顯現出來,如果岳羽也能夠修到像自己一樣,元神出竅的境界的話,那么不用她修煉,這法訣的功效,大概就能自然的于她身上顯現出來。就像是顧顏自己體內的問天錄一樣。
同樣修煉法訣的林英,與顧顏自己,便都沒有這樣的功效。
顧顏思量了片刻,便說道:“這件事,只有我們在場的幾個人知道,不能再泄露給任何一個人知曉,哪怕是你的親人和師長,此事關乎生死,你們記住了嗎?”
她可是知道,在如今這個修仙界中,一篇上等的功法,會引來怎樣的覬覦,尤其是這種源自上古的太玄訣!
包括莫紫宸在內的三人都躬身道:“弟子知道了!”
顧顏說道:“這篇法訣雖然玄妙無比,但暫時你們還不能修行,等境界到了,我會親自傳授給你們。你們現在,不用顧及此事,只要一心修煉便可。”
三人又躬身應了,絕口不再提此事,顧顏這才將七寶金幢收去,如果在一個地方遮蔽久了,說不定也會引起玉虛宮那些人的懷疑,只要仍處在天云州,那么顧顏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放松,畢竟在玉虛三祖面前,她所受到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她也不急著離開,畢竟她與岳羽和林英,分開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她也想從兩人的口中,多聽一些神州的事情。
三人隨意的閑談著,莫紫宸就靜靜的坐在一旁,也不插。她本來就是個寧靜而平和的人,就算在這里坐一天,也不會覺得太悶。
而林英與岳羽,則都很是興奮,她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林英說道:“當年我們去了天目山,發現青云山上已經沒有了人煙,不過顧家的小城,卻還保留的很好,看得出來,他們在走的時候,并沒有慌張,而是先料理好了一切,像是有計劃的撤退一樣。包括浮玉門和竹山教,也都不在天目山了,越國之中,最厲害的門派,就只剩下太一門一個。”
顧顏略有些驚訝,當年天目山中的三大門派,各據一方,太一門雖然略占上風,但也壓不下其它的兩個門派,而小小的越國,也沒有什么其它的修仙勢力了,到底是怎樣的變故,才能讓浮玉門與竹山教。都在天目山中消失?
林英說道:“那時我和小羽,都不過只是煉氣期的小蝦米,連打聽消息都要小心翼翼的,后來我們加入了晏師門,在筑基之后,又去打聽過一次消息,但也語焉不詳,只知道是一場大變故。浮玉門和竹山教都受損嚴重,顧家倒沒有受什么損失,但也因此而被牽連,他們與這兩個門派一起,遷去了北方,好像是一個……”她側著頭想了想。“叫洛地吧?”
顧顏“啊”了一聲,“原來他們去了洛地。”那個當年她筑基的地方,在回到天目山的時候,她也曾經和顧明澤提過,大概是因此,他們才會不遠萬里,去投奔明無妄了。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座“銘顏閣”,到底還在不在?
這些在顧顏的記憶里。都已經算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林英現在提起,或許就永遠塵封在她的腦海之中。
這時岳羽好奇的說道:“我們在海邊的時候,還遇到過一個人,他也是尋找師父的,只是后來他要去神州,而我們卻要出海,才沒有走到一起。”
顧顏奇道:“是什么人?”
岳羽回想著,“他長得很年輕。身材高高的。胡子拉碴,看上去有些憔悴。不過英氣很足,還帶著一把劍。他說他是從一個叫做歸墟海的地方來的,特地來到神州大陸上,尋找師父。”
“啊,原來是他。”顧顏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雖然當年,她曾經在此人的身上,留下了一段極為深刻,至今沒有忘懷的記憶,但這份記憶,卻只被她作為留念,而深藏在識海之中。
她緩緩的說道:“這個人叫溫南秦,他是歸墟海上,明崖島的島主,是一位很厲害的劍修。你是說,他去神州大陸上找我?”
“是呀。據說他是度了數十萬里海疆而來的,真的是很厲害呢,只是我們要走的道路不同,只見了一面,隨即便分別了。他還送了我們一面令符,說如果到了歸墟海,憑這個令符,就不會受到為難。我感覺到他的修為,真的是很厲害。”岳羽側著頭,有些好奇的說道,“師父認識他嗎?”
顧顏微笑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當年在歸墟海的歲月,“我何止認識他,當年,我可是差一點,就成了明崖島的島主夫人呢。”
岳羽與林英,甚至包括莫紫宸在內,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過了半晌,岳羽才說道:“居然……真的沒法想象,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才有資格,能夠娶師父這樣的人呢。”
顧顏笑了笑,“這也沒什么,情之一字,無端無發,無端而止,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本來就沒什么道理可。當年我還年輕,看不透這些,對于來到眼前的情緣,便一直刻意的逃避,所以才在心里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心魔,在七情陣,被陷入情劫之中,差一點就不能脫身而出了。”
她揚起頭,悠悠的說道:“如果當年,我不是在七情陣中,堪破情劫的話,那么,或許我真的會去當他的夫人吧,只有這樣,才能了解當年的這一段情劫。”
她看著眼前的三女,說道:“你們要記得,不管遇到什么,也永遠不能夠一直逃避下去,否則,在你心中所形成的心魔,就會越來越大,會對你的修為,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只有真正的迎面而上,堪破劫數,才能夠走上光明大道。就像我一樣,雖然仍將這份記憶深懷于心內,但卻不會停下追求大道的腳步。”
岳羽好奇的說道:“那么師父,你還想見他嗎?”
顧顏笑道:“見了怎樣,不銅陵又怎樣?或許真的見面的時候,我們會相視一笑吧?”
三女都默然不語,顧顏所說的話,以她們現在的心境,還很難體悟。
顧顏看著她們有些迷茫的眼神,便笑了起來:“所謂劫數,在你們沒有真正遇到的時候,也不要去強求體悟,否則的話,徒增煩惱而已,起來,我們走了!”
岳羽問道:“師父,我們是要去碧霞宗嗎?”
顧顏搖搖頭,“小羽。多謝你的提醒,我忽然堪破了那句偈語,我想,我知道我要去哪里了。”
林英不知道顧顏在說什么,但岳羽與莫紫宸,包括寧封子在內,卻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