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愣了一愣,就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吧,有那個小姑娘在,云霆師弟絕不會有事的,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他此劫,必定能夠安然度過。”
蘇曼箭頓足無語,她可不知道這個師叔,什么時候又變成了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
顧顏的心中,這時也是暗暗的有些震驚,葉云霆的劍道,顯然又有了新的領悟,就憑他能夠在自身演化天地,自造陰陽劍氣的法訣,他就足以憑此晉身為元嬰中期,只是他卻不肯馬上晉階,仍在苦苦的追求自己的先天劍氣,這才讓他入了劍心障。靈光一閃,葉云霆的心障,便已被顧顏所悟透。
只是顧顏現在,卻根本無法解去他的心障,就算憑自己的修為。能夠將他打落凡塵,但那絲心障卻始終會縈繞在他的心頭,綿延不去,這樣,豈非事倍功半。
以顧顏對敵的經驗之豐,在頃刻間就想出了無數個法子,卻沒有一個,是能夠適用于現在的情景的。
而葉云霆的眼中,這時已經露出了狂躁之意,他那張俊臉。忽然間變得面目猙獰起來,大聲的吼道:“你的劍陣,雖然厲害。卻也不是先天劍氣,當年我所見的先天劍氣,到底在哪里?”
他這銳利如槍的一句話,忽然間觸動了顧顏的靈機,既然自己無法破去他的劍心障。那么,就與他大戰一場好了,看他能不能在戰斗之中突破,真正領悟到自己所追求的劍道!
說起來,劍修在突破之時,與一般元嬰修士度劫不同。所遇到的情景,簡直是五花八門,在戰場之中。突破晉階的事情,也并非沒有,顧顏單手執劍,回想著當年在玄都殿時的情景,用三指拈起了大衍劍的劍鋒。沉聲說道:“請指教!”
一道劍光,忽然如轉輪一般的旋轉而出。在空中激旋,變成了如同圓月之形,無數道劍氣向著四面八方同時崩射而去。
葉云霆怒吼了一聲,他飛身而起,一下子便站入了顧顏所布下的劍陣之中。
莫離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的乖乖,這兩個人,可都是不要命的家伙啊。一個是瘋子,一個是女瘋子!”
當四人仍被困在洗劍池中的時候,遠在數萬里之外的丹霞山,這時也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碧霞宗中的所有頭面人物,這時全都聚在內堂,商議要事。這時衛青已經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紫陽真人所傳來的消息,大家是如何看的?”
在林梓潼與張大牛結嬰之后,已經算是結丹弟子中第一人的諸鶯,仍然是當年的那一副火爆脾氣,她朗聲說道:“放屁!你們會信他所說的話嗎?”
虞商遲疑著說道:“我們自然不信他所說的話,但他這個時候,來傳此話,是何用意?”
諸鶯道:“我看到他,就恨不得將他一拳打出去,他說顧師被困紫羅峽,與諸天大陣同殞,這種話,居然也能夠出口,我沒啟動護山大陣,給他一個教訓,實在是便宜他了!”
畢真真皺眉道:“鶯兒,你冷靜一點。玉虛宮相召,請九派修士,到紫羅峽商議大事,又與魔門展開了大戰,再加上十年之約,如今已滿,眼看魔門之亂將起,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在這里,商議個萬全之計出來。”
諸鶯面對著畢真真這個昔日的師尊,還是不敢妄,小聲的說道:“本來就是嘛。”
段無修這時說道:“他所說的話,也并不是十分的沒道理,他說丹鼎派的沈真人,以及藏劍山莊的兩位劍尊,都與顧師同殞,我剛剛得到藏劍山莊傳來的消息,他們那里也是一片大亂,就連自身的秘境洗劍池,甚至都生了變故。如果我們不能應對的話,只怕轉眼之間,便又是一場大變。”
諸鶯有些不忿的說道:“我就是不信,顧師會殞在紫羅峽,掌門人,張師兄,你們兩個,身為元嬰,都能夠體察天地玄奧,可有感應?”
顧顏雖然沒有在丹霞山,留下類似元命燈一類的東西,但他們三人,同為碧霞宗的元嬰修士,自有微妙的感應,這時林梓潼便微微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顧師的去向,但她此刻,必然還在蒼梧,毫無疑問。”她環視著四周,沉聲說道,“紫陽真人,此次前來傳訊,只怕所代表的,不止他一人,或許丹鼎派,有吞并我碧霞宗之意!”
她此語一出,四座皆驚。
雖然顧顏當年在法會之上,坐而論道,為碧霞宗,爭得了蒼梧第十宗的地位,從此與原本的九大派并稱,但碧霞宗現在的實力,仍然不能與綿延萬載的丹鼎派比肩,丹鼎派欲染指東南一事,在碧霞宗中,也只有林梓潼等幾人,才知道詳情,如果換成了那些新晉所加入的修士,在聽到林梓潼的這番話之后,必然會驚懼無比。
但在座的眾人,全都是碧霞宗草創之時,便一直跟隨至今的核心力量,在聽到這番話的第一反應,不是驚懼,而是憤怒,諸鶯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我早就看出來,他們的居心不良,從當年的韓千羽開始,到那個姓沈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紫陽這個老家伙,身為一派之主,居然也甘愿在他們的身后,搖旗吶喊,實在是該死!”
張大牛這時緩緩說道:“按我的猜想,紫羅峽一定是出了大變,至少藏劍山莊的兩位劍尊,或許真的出了事情,否則不會藏劍山莊有了這樣的大變,他們卻還不現身,而沈夢離,只怕也是真的出了事,他身為華嚴祖師最為得意的弟子,就算是玉鼎,也不可能讓他來甘心做餌的。紫羅峽中,或許真的發生了大變,而玉鼎,怕是要借著此事,來亂中取利,要將他們的勢力,侵入東南一地!”
如果顧顏在這里的話,就會贊嘆,張大牛雖然對詳細的情形并不清楚,但他這番猜測,居然中了十之*。
諸鶯說道:“我現在就去安排人手!”說完她舉步便要往外走。
虞商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去做什么?”
諸鶯說道:“當然是去安排人手防衛,難道還等著別人打上門來嗎?”
自十年之前,以展若塵為首的魔修,突襲丹霞山,讓碧霞宗損失慘重之后,這十年來,一直都在休養生息,元氣基本都已經恢復,但要再經歷一場像當年那樣的大戰,只怕仍是力有不逮。
林梓潼道:“也不必如此,我想玉鼎,不過只是想亂中取利,他現在并沒有膽子,敢直接襲我丹鼎山,這樣的話,九派都會引他為敵人,玉虛宮也不會坐視不理。”
諸鶯說道:“可是玉虛宮直到現在,都一直沒有對紫羅峽之事發聲,那位玉笛真人,根本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林梓潼道:“玉虛三祖,輕易不履塵世,只有玉笛真人代表玉虛宮在蒼梧發聲,他既然也失蹤,那就說明,紫羅峽是真的出現了大變故,但不管怎樣,玉虛宮不會坐視蒼梧真的出現大亂子的,至少現在不會。”她拂衣而起,沉聲說道,“因為他們都認為,整個蒼梧,都是屬于他們的!”
這句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就是實話,諸鶯有些不忿的說道:“那我們要怎樣,難道要坐以待斃么?”
林梓潼搖頭道:“大牛,你坐鎮丹霞山,我要去藏劍山莊走一遭,在這個時候,我們兩家,同在東南一地,最應該守望相助。”她柳眉倒豎,冷冷的說道,“如果玉鼎真的有對我們有所圖的話,那么,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所有人都起身,躬身道:“掌門人小心!”
而這時,在南塘之北,與藏劍山莊相隔足有數千里的一座深山之中,璇光真人,以及他身后的數名藏劍山莊弟子,臉上都有些驚懼之色,沉聲說道:“紫陽真人,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的身軀都有些抖動,顯然蘊含著極大的悲痛,在他們的身前,放著一個晶瑩的玉匣,在里面所放著的,正是云岳被焚成灰燼之后的法體。
紫陽真人,將他們召來此地,璇光本來以為,是兩位師尊身殞之后,九派要在此地共商大計,因此,他才帶著幾位師兄弟親來,但沒想到,到了此地之后,只有紫陽真人一人在此,而他們的面前,只有云岳法體被焚之后剩下的骨灰,而云池劍尊則蹤跡不見。
璇光真人的修為雖然不過只是平平,但他一直為藏劍山莊料理外務,心思極為精明,頓時便發覺了不對,可這時他才發現,紫陽真人,居然已經將他們全都禁錮在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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