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兩人雖然有些劍拔弩張之勢,但仍然只是在對話之中,因此便沒有馬上出手,而是靜靜的聆聽著兩人的說話,這兩人所說的,無一不是蒼梧這萬載以來的玄秘,而有些事情,更是與她密切相關。
當年她與莫離,藏身在云池的玉榻之下,聽到沈夢離與云池的秘語,這個時候,終于能夠揭曉了。
云池說道:“當年韓千羽死在顧顏之手,你們想與她為難,但是玉虛宮發下了令旨,不能讓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插手此事,華嚴祖師不好出面,而碧霞宗,當時還在藏劍山莊的治下,想將此事拜托于我,被我所拒。現在看來,尊師真正的用意,并非僅僅是為了此事,而是想試探一下,是否能夠重開紫羅峽吧?”
沈夢離大笑了起來,“劍尊想得謬了,師尊當時并無此意,紫羅峽沒有玉虛宮三位祖師的法旨,焉可重開,而且,就算重開了紫羅峽,我們有什么本領,能夠進入這誅天大陣之中?如果不是今日。機緣巧合,天風谷崩塌的話,只怕我也沒有這個機會,能夠進入到誅天大陣的最為核心,當年紫墨的煉寶之所!”
云池冷冷的說道:“是么?真是如此的話,丹鼎派在蒼梧大地之上,豢養了無數的妖獸,是做何用處的?”
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甩出來。沈夢離頓時色變!
他的臉上露出有些駭然的神色,說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云池淡淡的說道:“丹鼎派在蒼梧大地上,四處豢養具有上古血脈的妖獸,其中有一半的人手,都布在了天極的附近,當年韓千羽若不是因為此事。也不會被顧顏所斬殺,你們的勢力,大舉的滲透入云池,難道真的當我藏劍山莊無人?”
沈夢離的臉色,這時反而緩和了下來,他微笑著說道:“當年的事情,自是我們有些理虧,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沒有大舉去找她的麻煩。而且當年在法會之上,師尊已經說過,此事就此揭過,不再提起,劍尊今日,再提此事,是什么用意?”
顧顏這時不禁想到了,當年她在瀾滄谷中,所見到的。韓千羽留下的最后那一絲痕跡。以及當時她的推測,丹鼎派極有可能。是在培育一株與顧顏體內所相同的玄天靈根。
這只不過是當時顧顏的推測,而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有一百多年之久了。在這百余年中,她并沒有發現,另外任何丹鼎派有培育靈根的蛛絲馬跡。還以為當年不過是自己的臆想。畢竟那株玄天靈根,是生長于云夢澤中,連上古的大修,都視若珍寶的東西,當年也只有魔圣嚴淵,才進入到了離恨天中,但都沒有能夠取走那株靈根,在這個修仙界中,能夠有一株玄天靈根,已經是一件極難得的事情了,何況再有兩株?
但現在看來,丹鼎派豢養靈獸的事情,似乎別有隱情。她收起了自己要踏出去的腳步,靜靜的聽著。
云池道:“你們豢養這些妖獸,是否有其它的用意,我猜不透,但這其中,想必少不了龍鯉吧?”
沈夢離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他退后了兩步,緩緩說道:“劍尊果然博學,不但精通劍道,居然連這些妖獸的種類,也能夠分辨得清清楚楚。”
顧顏低聲問道:“封子,龍鯉是什么?”
寧封子摸了摸頭,“龍鯉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它雖然也是來自于上古的妖種,但生性兇殘,以吃妖獸的幼卵為食,據說要日食五百枚,歷九百年的時間才能夠長成。”
顧顏不禁咋舌,“這樣費事,養來做什么?”
寧封子道:“龍鯉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夠直接穿越千丈山腹,不管當地有多么深厚的靈脈,怎樣厲害的陣法阻隔,都能夠讓它直穿過去,在上古之時,龍鯉之鱗甲,是那些古仙人們,用以布陣破陣的利器。”
顧顏聽了這句話,頓時便恍然大悟,只怕丹鼎派養那些妖獸,其目的之一,便是要給龍鯉喂食,而養大了這只龍鯉之后,就要直接穿越紫羅峽的千丈山腹,到誅天大陣的最中心處,尋找當年紫墨所留下來的寶藏!
云池淡淡的一笑:“這些事情,大家本來心照不宣,只是你們做事未必太過,在韓千羽死后,居然還要找到我的頭上來,若換成我的師弟,當時必將你打出去!”
顧顏想到葉云霆抄起棍子打人的場景,也不禁有些莞爾。
只是她心中仍有一件事有些疑惑,若是丹鼎派真的養了龍鯉,為何直到現在,也沒有真的有所動作,還是說,這山腹之下,他們早就來過了?
這時沈夢離已經說道:“劍尊所不錯,我們當年,確實曾養了一只龍鯉,只是似乎養之而不得法,雖然已有數千年之久,但這只龍鯉,始終沒有長成,如果不是今天,因天風谷崩塌,靈魔之氣外溢,誅天大陣為之現世,我還沒有這樣的機緣,能夠在紫羅峽崩塌的時候,進入到誅天大陣的中央來。”
云池這時彎下腰,不停的咳嗽了數十聲,才說道:“華嚴果然對你極是看重,這樣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交付玉鼎,而是反而交付給你。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身上,必然攜帶了龍鯉的甲片吧,否則的話。就算是有機緣,你也不可能在落到誅天大陣的中心之處,居然還能夠在這里生存。上千年的布置,果然是苦心孤詣,這樣的布置,也只有華嚴祖師才能夠做出來吧?”
沈夢離并不答他,只是說道:“劍尊也該清楚,我身上有龍鯉的甲片。因此,才能夠在誅天大陣之中存身,否則的話,早就被這里的殺氣絞成碎粉了。劍尊雖然修為遠勝于我,但兩次受傷,現在與常人無異。若無我的保護,只怕就要在誅天大陣之中身殞,何去何從,難道劍尊還不自擇么?”
云池又咳嗽了數聲,顧顏可以清晰看到,在他嘴角之處所露出的鮮紅血跡,他隨即便冷冷的說道:“你當初,能夠下如此的狠手,只怕早有了預謀。云岳師弟已經身殞,難道,還在乎我這一條命么?”
沈夢離倒退了兩步,怒道:“劍尊何出此,云岳劍尊身殞,與我何干?”
云池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把別人都當成傻子。天風谷一戰中,當時顧仙子與方碩,已經來援,你是有機會。救下我師弟性命的。只是你遲了那么一瞬,如果換成尋常的修士。在當時的情景之下,無所反應,也可想見,但你是丹鼎派數千年來,最為杰出的年輕弟子,你怎么會看不到當時的戰局,你是故意放了一馬,想讓韓夫人,在那里,將我的師弟滅殺,消去我藏劍山莊的力量,是不是?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夠將勢力滲透入東南,天極一地,早就是你們心中垂涎的地方了吧?”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其中卻帶著極深的恨意,顯然,在他的心中,沈夢離對云岳的死,有著不可推卸的現任。
沈夢離仰頭大笑起來:“云岳劍尊,又不是我親手所殺,這件事情,就算你拿到九派之上公議,也與我沒有任何干系。”
云池冷冷的說道:“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沈夢離道:“人心何在?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吧,劍尊,你還是老實的將當年藏劍所傳下來的訊息,全都告知我,大不了拿到紫墨的藏寶之后,大家一起分潤如何?”
云池冷冷的道:“你以為,現在我就殺不得你?”
沈夢離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劍尊,你這可不是在說笑吧?你所受之傷,如此之重,就算現在趕回藏劍山莊,閉門苦修,都不見得能夠復原,何況還要與我動手?”
云池淡淡的說道:“元命之劍,雷霆一擊,我自燃劍魂,難道還殺不得你?”
沈夢離忽然退后了一步,他淡淡的說道:“劍尊,你若是自燃劍魂,那便連最后的一線生機也拋去了,而我,卻不一定會死,你拿自己的命,來賭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是否值得?”
他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云池,“現在你我,合則兩利,分則兩害,何不先放下以前的仇怨?”
云池道:“與虎謀皮,貧道所不為!”
兩個人之間的氣勢,劍拔弩張,幾乎已經要一觸即發,顧顏收起朱顏鏡,喝道:“走!”身形如電一般的向前飛去。
在她沒有看到的情形下,那個玉匣,正閃著淡淡的光華,似乎在她的身體周圍,都涌起了一層淡淡的白光,護著她向前沖去,周圍所有的靈魔氣脈,全都被她一下子沖開。
沈夢離剛想動手,便聽到在身后,有風聲颯然,他一回頭,頓時色變,“你怎么來了?”
數里之遙,不過頃刻之間,顧顏便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不遠處,她淡然的說道:“此地你既來得,為何我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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