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破關而出,被張大牛告知了目前情形,隨即便被拋上戰場的默,這時已經陷入了苦戰當中。她手中,有著三件當年顧顏所留下,為她筑基之后所準備的法寶,但這時,她與諸鶯等人合力,卻仍被秦靖完全的壓制住。
這三個年輕人,加在一起,大概也不足秦靖一半的年紀,秦靖帶著秦家的十余名修士合力,把她們同時困在了靈園當中,默這時額頭上,都已經浸出了汗珠,她的十指,飛快的法盤之上不停的指劃,護持靈園的八極混沌元陣,這時在空中不停的變幻,憑借著陣法變化之力,居然能夠與秦靖斗一個不分勝負。
諸鶯道:“你是何時出關的,張師兄呢?”
默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道:“張師兄在里面看顧掌門人,她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對!”這時她忽然驚叫起來:“呀,不好了!”
她的法盤之變,雖然攔住了秦靖,終于沒有擋住頭頂上的那十二枚長針,銀光落地,已飛快的將周圍的地脈刺破,默只覺得靈園之內的靈氣,已經開始不住的外泄。
這時的十二道銀芒,如旗桿一般,參天而起,似乎要將頭頂上的天空都捅個窟窿一般,隨即銀光在空中暴漲,像是將頭頂上的日頭全都擋了去,在他們的眼前,頓時一片黯淡。
默道:“前面的護山大陣,只怕不保!”
虞商沉聲道:“先顧靈園吧,畢竟這里才是我們最后的保命之機!”
這時在前頭的護山大陣,已經開始飛快的搖動了起來。似乎是漸漸的不能支撐,有一道光柱,忽然間光芒便黯淡了下去,然后徑直的自半空中落下。
秦封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喜色,他喝道:“老族長已經破去了對方的陣法,秦家子弟。與我進擊!”
他的頭頂之上,忽然間青光大盛,一道半弧如月的彎刀,已經出現在他的掌中,青光暴起,飛快的向著畢真真橫斬而去。同時他的口中已經喝道:“破!”
這柄由秦重秘法加持,秦家歷代秘傳的碧焰刀,刀氣縱橫。于空中橫斬而來。畢真真周身的九根遁龍樁,頓時便被壓制了下去。秦封低喝一聲,飛身而起,單手握緊了刀柄,重重斬去,“撲”的一聲。如割腐石一般,一根遁龍樁已被他在空中斬斷。
秦封揮手揚刀,于空中連劈,眨眼之間,四根遁龍樁全都被他破去,畢真真低呼了一聲,還沒來得及把另外的五根收起,秦封探手入懷,一塊五色靈石。已經從他的手中飛擲出來,破空而去,畢真真只來得及一閃,已砸在了她的肩頭之上,煙氣彌漫開來,似乎全身的經脈,在這一刻都被一股炙熱之氣所侵入,畢真真一口鮮血,頓時便噴了出來。
她看到護持著丹霞山的十二道光柱。這時已經有三道黯淡無光。知道護山大陣,被對方以秘法破去。也不顧在空中的五根遁龍樁,飛身而起,喝道:“走!”
她們在事先,早就做好了準備,萬一不敵,便集體退入到碧靈洞天之內,只是他們心中也沒有把握,那碧靈洞天,究竟能不能抵得住秦重的一擊。
隨著畢真真這一喝,甘碧梧等人全都向后退走,秦封的大手揮動,秦家和他們所召集來的那些修士,蜂擁而去,雙方在空中,如追云逐電一般,向著后山射去。
秦封卻并沒有馬上追至,他回過身去,躬身說道:“祖師,看樣子,他們似乎仍有所倚仗。”
青色的云光于空中散去,露出秦重的身影來。他這時的須已經全白,雖然結嬰,但眉目間皺紋密布,蒼老得可怕。聲音濃重的有如洪鐘一般,“姓林的那個小丫頭,雖然年輕,卻著實有幾分本事,而且后山靈園,是當年的顧顏所手植,或許她留下了什么手段,也說不定。”
他的目光陰郁,露出無比的殺氣,冷冷的說道:“不管怎樣,也擋不住絕對的力量,今天,我要徹底的將丹霞山掃平!”
秦封全身一凜,應道:“是!”
畢真真等人退到靈園之時,也正是秦靖向著靈園之內狂攻,默等三人,幾乎有些抵擋不住的時候。這時她見畢真真等人自空中而來,頓時大起,一揚手中的陣盤,八道云氣在空中一分,便將她們同時接引了下來,然后又將追擊之人擋在了外頭。
畢真真不及多想,飛快的問道:“大牛呢?”
張大牛這時,已經不知在林梓潼的身邊,轉了多少個圈子,似乎只在一刻之間,他的頭上,已不知多了多少根白。口中似乎是不自覺的念念有詞,“草木之靈,匿而不泄,外不可久,內不可守,可是明明不應該是這樣啊。難道說顧師以前所教授我的丹道,居然全是錯誤的么?”
他用手不停的拍著額頭,出現了一道道的紅印都沒有察覺,“以草木之靈,引而入體,應該是沒錯的,可是這兩種靈氣,卻為何不能夠相融?”這時他已聽到了外面的廝殺之氣,而林梓潼的元氣仍然不凝,那期待已久的劫云,一直都沒有降臨。
張大牛一咬牙,說道:“沒辦法了!”他看著林梓潼,鄭重無比的說道,“林師姐,你當日在閉關之前,曾經讓我立誓,要不顧一切,助你結嬰,今天,我做這樣的決定,不管將來結果如何,我們一起承擔!”
他那如蘿卜一般的手指,這時已變得無比靈巧,在間一捻,便有十二枚銀針被他捏在了指尖。隨即便向著林梓潼頭頂上的竅穴落去。
周圍飄浮著的數百株靈根,似乎在這一刻,被同時引動起來,無數的靈氣向著張大牛的身上倒灌。
張大牛全身像是在不停的戰栗,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一般,但他的手卻絲毫也沒有抖,銀針穩穩的刺中了林梓潼的十二個竅穴,在林梓潼身后的那座碧玉龕,忽然間閃亮起來。八極混沌元陣中的八道元氣,同時開始涌動,無數的靈氣向著這里席卷而來。
在靈園之上,無數人的重壓之下,那一層陣法,已被煉成了一個極薄的光罩,似乎隨時都有被震破的危險,這時秦封已出現在了眾人之前。在他的身后,秦重傲然而立。
這位在云澤萬余年的歷史上,頭一次結嬰成功的祖師,一出面,便引來了無數人的歡呼,不少人甚至在空中拜伏。“參見祖師!”
秦重露出了笑容,他終于將碧霞宗逼到了靈園之內,倒要看看,她們還有什么樣的手段?
他冷哼道:“封兒,讓開。”
所有人都停止了進攻,自行的在空中,分開了一條通路,秦重揚起了手,那只大手之上。金光燦然,只一停,便重重的向下轟擊而去。
空中那只大手印落下,卻似乎是寂然無聲的一般,隨后,那層光罩,便被飛快的化去,諸鶯在這一刻,已變得心如死灰。她這時才知道畢真真所說的意思。
結丹后期與元嬰。雖然只差一級,但卻有如天塹。
剛才秦重的那一擊。她居然在心中,沒有生出絲毫的反抗之意!
秦重的那只大手,在空中凝而不,他沉聲說道:“方小兄何在?”
方碩從人群中站出來,揚頭道:“我就是方碩!”
秦重那張老臉之上,擠出了一絲笑意,說道:“這是云澤宗派間事,方小兄,你貴為金剛派弟子,此處又不是你們宗門所轄,何苦非要牽涉至此?不如就此離去吧!”
方碩站在空中,斬釘截鐵的說道:“當年我曾立下誓,為她看護碧霞宗,此身不毀,此誓不改。”
他沉聲說道:“我連師父的命令,全都違了,你就省了這道心吧!”
秦重拂然道:“你真以為是金剛門的弟子,我就要讓著你三分么?”他冷笑道:“我先抓你回去,然后再上你的師門要個交代!我倒要看看,金剛門的弟子,無故到云澤來插手宗派的事情,是何道理?”
那只大手自空中直落下來,轉眼間便已壓至方碩的頭頂,方碩低吼了一聲,他單手握掌成拳,向著空中轟然擊去。
方碩自從當年在洗劍池中,得了一只劍魂之后,這些年在碧霞宗的靈園之內潛修,獨得天地之靈氣,已進入結丹圓滿之境,這次金剛門那位大長老召他回去,未免沒有讓他閉關,沖擊結嬰之意。但方碩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他面對著秦重這位結嬰而成的修士,仍是夷然不懼,拳頭重重的向上轟擊而去。
挾帶著無數勁風的拳頭,在空中卻奇異般的沒有出聲響來,似乎周圍所有的空間,在這一刻全都被撕裂了一般。
秦重冷哼道:“自不量力!”
他那只大手,忽然間在空中逝去,一道金霞,已經無聲的刺中了方碩的掌心。
方碩大吼了一聲,他全身的肌肉根根繃起,體內似乎有千萬把鋼刀同時攢刺一般,但在元嬰修士的威壓之下,卻仍撐著不倒。秦重回身道:“你攔著他!”
秦封飛身而起,已經將方碩在空中攔了下來,而秦重那只大手又于空中出現,向著靈園內諸人的頭頂壓去。
畢真真的臉色慘白,她剛要施展那道符篆,讓所有人都遁入碧靈洞天,這時在頭頂上,一片白色的云氣已經無聲的襲來,所有人都沒有留意。
而秦重卻是全身一震,他頓時停下了自己手掌,抬頭向天,低呼道:“這是……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