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這才想起畢真真還不知道整個事件的詳情,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一下,苦笑道:“我們開始都想錯了,這世上有哪個人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兩名元嬰后期的修士都煉制成為傀儡?就算是化神期的修士,大概也不行吧?”
她看著手中的令牌與枯枝,嘆了口氣,說道:“我想,天誅與這些修士們在這里,一定是在爭奪這個玉匣。當時的戰況,我們已經無法猜想,或許是天誅落在了下風,也或許是她占了上風卻沒有能夠拿到玉匣,總之她不惜自爆元嬰,也要將這個玉匣留在這里,并且,她留下了自己的一縷殘魂,在當年的天朱鏡上,也為魔門中人留下了線索,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始終沒有人尋到這個線索。”
畢真真說道:“在那次大戰之后不久,魔門便在正教的攻勢之下兵敗如山倒,尤其是七大魔尊紛紛而亡,或許是已經沒有精力來顧及此事了吧。”
顧顏接著說道:“天誅的自爆之威,在整個融天嶺上的修士都要化為塵灰,那兩個修士,尤其是那個矮個修士,或許就是守護玉匣的人,它與云澤在當時的千鈞一發之刻,居然不惜棄去元嬰,舍身成魔,也要保留住自己的身軀,并將這個玉匣護在其中。它們的身軀因為化成魔身而被保留下來,在萬年的過程中靜靜的躺在地底,這次大比,藏劍山莊將陣旗埋于此處,引得這里的靈氣變動,我們又誤打誤撞的進了天誅自爆產生的小空間。空間因而湮滅,靈氣被這兩個家伙吸走,因此埋藏萬載的天尸便終于復活!”
諸鶯與林梓潼同時吐了吐舌頭,覺得像是在聽天書一樣,但仔細想一想,又是絲絲入扣。只是想到這么巧合的事情居然也發生在她們身上,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畢真真說道:“這兩方人馬,為了這樣一件小小的東西拼得你死我活,最后誰都沒有生存下來。但最后還是天誅贏了,你不就可以算是她的傳人嗎?”
顧顏長嘆了一聲說道:“生生死死又有什么意義呢?魔門現在已經化為塵灰了,只剩下零星的傳人存世,被九大派打壓得抬不起頭來,誰還會記得她在這里的事情?而蒼梧的那些門派。也不會記得這里曾經發生過的這場大戰吧?”她抬起頭,隨意的望向遙遠的星空。萬載之前的那些玄秘,有些已經永遠塵封于歷史之一,她們今天所挖掘出來的,算是這些埋藏了的歷史中的一角罷!
畢真真拿過顧顏手中的令牌與枯枝,仔細的看著,上面都沒有絲毫的靈氣,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制,她看了半晌,毫無頭緒。又還給顧顏,說道:“令牌上刻著‘玄都’二字,與天誅所刻的字跡相合。她臨死前,應該是留了文字給我們的,只是不知道被誰抹去。這塊令牌,就算我們拿到手。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啊。”
顧顏笑道:“萬載之前,被元嬰修士爭得你死我活的東西,我們現在隨手的拿在手里,倒像是廢銅爛鐵一樣。”她也拿到眼前仔細的端詳。
那塊黑漆漆的令牌。非金非木,有些像她在歸墟海時所見過的黑曜石,但仔細看又不太像,只能肯定是一種從沒見過的晶石,雖然在上面感應不到絲毫的靈氣,以顧顏特有的神念,卻覺得里面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只是無法產生共鳴而已。
而那根枯枝則更加的奇怪,看上去像是已經凋敝了不知道多久,被風一吹就會四散成灰一樣,但在剛才那么多靈氣的互相牽扯之下,它居然沒有絲毫的損傷。
這時一直藏在她懷里的小姜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它揚起小爪子吱吱的叫了幾聲,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顧顏手里的枯枝,似乎是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神氣。顧顏看著它的神態,不由得好笑,舉起手中的枯枝,作勢要向著它擲去,說道:“你饞了是不,這東西喂給你吃?”
小姜的眼中卻突然露出了畏懼之色,它兩只小爪子不停的揮動著,飛快跳上了顧顏的肩頭,然后向著她的懷中扎去,口中卻吱吱的叫個不停。
倒是諸鶯有些看明白它的意思了,說道:“師叔,小姜的意思是說,這東西是個寶貝呢!”
顧顏本來也只是說笑,不過小姜向來是無物不吃而且口極刁的,在混沌空間里養刁了嘴之后,連紫炎晶都不喜歡吃了,只吃最為純凈的晶魂。這個東西居然是它想吃又不敢吃的,可見其特別之處了。
她想到藍湘告訴她的,吞云獸天生就有識寶之能,小姜對此物如此的重視,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了。她便拍了拍小姜的腦袋,“好了,我把它收起來,哪天你要告訴我,這東西究竟有什么奧妙的啊!”
顧顏把枯枝,連同那塊令牌,都一起收進了乾坤袋里,小姜才探出頭來,向著外面看去,兩只紫金色的瞳仁滴溜溜的轉著,忽然間它像是看到了什么,將眼睛一睜,兩道紫光便飛快的射出去。
被它的目光所射之處,地面上就有兩道白霧升起,顧顏敏銳的察覺到有靈氣涌動,飛掠過去,伸手一抄,等云散霧消之后,發現手中的是兩面陣旗。
眾人也有些訝然,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之后,她們本來想著能夠逃生就已經是老天眷顧了,沒想到還能夠拿到這兩面陣旗。顧顏笑道:“總算是沒有白來!”雖然中間經歷了許多波折,差一點就集體葬身于此,但最后卻是完好的歸來,最初的目的也得以實現。劫后余生的幾個人,頓時都笑逐顏開起來。
幾個人都不急著離開,先是在錦云碟上打座調息,恢復體力,反正在黑沼之上,也不用法寶護身,黑沼之霧就是最天然的隱蔽。錦云碟就一直懸在黑沼之上,她們四個人隱在黑沼之霧中,外面的人看不到她們,也無法用法寶感應,顧顏取出靈丹,給大家分服,一直過了兩天,才將自己的小傷養好,畢真真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向何處去?”
顧顏拿出那塊玉版仔細的看著,說道:“過了融天嶺,我們的目標已經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可以先從容易的地方掃蕩。”她攥了攥拳頭,“遇到有好東西的,就打劫他們!”
幾個人都笑起來,顧顏向地圖上指了指,“七百里東,是折沖嶺,我們先去這里吧!這是陣旗最密集的一個地方,就算找不到,也要搶他們的!”
隨后,錦云碟一道白光飛起,沖出了黑沼,自由自在的向著東方飛去。
在融天嶺之外數十里處的一座山峰之上,這時正稀稀落落的站著七八人,為首的兩個,一個身著宮裝,另一個披著青色的大氅,都是女子,眉目間冷峻非常。一不發的聽著身前兩個人的報告。
等那兩個人說完了,那個青色大氅的女子才緩緩說道:“南仙子,似乎你所料有誤啊,這個姓顧的女人,似乎并沒有葬身在融天嶺處,她們居然破禁而出了。”
另一個人正是南仙子,包括楊真,以及積云峰的三四名高手,都站在她的身后,這時她的面色也極為冷峻,顯然聽到顧顏從融天嶺脫身的消息并不舒服。
她冷冷的說道:“端木宮主,我早和你說過,這個女人的命硬得很,從她來到東陽到現在,也經歷了不少險境,哪一次不是險之又險,雖然融天嶺是極危險的秘地,但我可也沒說過,她就一定會葬身在里面。”
那個身披青色大氅的女子,就是長青宮的三宮主端木青,這次長青宮主善法真人并沒有玄隊親來,而是派手下的三位宮主來主持其事,二宮主獨孤月溶帶隊參加大比,而與積云峰聯手對付顧顏之事,便交給三宮主端木青負責。
她與南仙子,都是在蒼梧頗有名氣的女修,一見面便容易濺出火花,好在兩個人都沒有互相譏諷的意思,意思到了便轉過話頭,端木青說道:“也不知道她們在融天嶺上,到底經歷了什么?記得在一千年前,我還是小女孩兒的時候,我的師父就是與兩位師兄弟一起進了融天嶺,結果從此就沒有歸來。那里,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死地。”
南仙子淡淡的說道:“誰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運呢?只是這一次,恐怕她的好運氣要到頭了。”她將手一招,楊真便從身后走過來,拿出一塊極大的地圖,攤在地上。
這可比顧顏她們手中的那塊玉版要詳細得多了,整個古戰場的地形躍然于其上,每一條山巒、河流,一一無不巨細,楊真低聲說道:“她們向東而去,應該是去了折沖嶺,那里的陣旗埋藏最多,也是小門派修士聚集最多的地方,她們應該不止是打著挖取陣旗的目的!”
端木青說道:“折沖嶺的人太多,不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南仙子走過來,她凝視看著地圖,沉思了良久,才用手重重的在上面劃了一下,說道:“那是自然。她們剛從險地脫身,又是走了這里最危險的一個地方,精神一定松懈,我們就是要在途中動手,才能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就在這里!”
端木青看了一眼她所指的地方,訝然的說道:“斷云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