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華嚴大驚,這對寶瓶是衛家的祖傳之寶,經歷了上萬年都沒有出現問題,難道是因為陣法的靈氣太亂,它無法支撐的緣故么?這時衛華庭的臉色也大變,他飛快的扔下了手中的旗子,咬動舌尖,一股血霧頓時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而他本人則飛快的沖了過來,舌尖一吐,一滴精血從他的口中吐出,沾到了寶瓶之上,本來變成了碎片的寶瓶居然被他硬生生的粘合了起來。他低聲說道:“三弟,這對寶瓶上被人下了符印,已經毀掉了,我們現在至少要保持半柱香的時間,讓祖師能夠從陣法當中脫身!”
被衛華庭用力粘合起來的寶瓶,雖然還能勉強的運轉,但是威力已經大減,被無數紛涌而來的靈氣沖擊著,寶瓶幾乎搖搖欲墜,馬上就要破碎,籠罩在整個棲云山上的云霧,這時都紛紛的涌動起來,像是沸水開鍋一樣不停的冒著氣泡,就連遠遠站在山外觀戰的那些人,也都感覺到了異常,雖然這時只有劫云靜靜的停在上空,連雷劫都沒有降下,但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站在離棲云山最近的那堆人中,最醒目的就是衛玠了,這位馳名于東南六國的公子,這時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里,而衛云青就站在他的身側,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雖然以他的修為,還看不出什么異常,但直覺也告訴他哪里有些不對。只是這種層次上的較量,他空有著急,卻幫不上半點的忙。
衛玠這時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說道:“陸云在哪里?”
衛云青有些愕然。自從衛東陽降臨棲云山,在衛玠傳令之下,所有人都退出了大衍神陣,陸云本來就是一個外來人,在衛家都不受那些護衛們的待見。所以只領了看守碧霞宗弟子這樣的雞肋任務,也沒人去關注他的存在,衛玠這時怎么會突然問起了他?
但是衛玠問起。他卻不敢不答,躬身應道:“公子,陸云應是隨著大家一起退出來了。只是這時沒有在近前侍候。不然我去找一下?”
衛玠搖搖頭,“不用了,我只是忽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希望不會出什么亂子。”這時忽然有一個護衛極快的飛到了他的身前,他的手中拿著一件東西,衛玠看到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衛云青偷眼一看,那居然是一片女子的衣角。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碧霞宗女弟子的,可是為什么會在山外發現?他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來。想必山中的大陣,必然是出了問題!
顧顏用雙手捧著九嶷鼎的時候。她的心里有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她捧著的,不再是一個冷冰冰用來煉丹的死物,而是一件有生命、有靈性的東西,融合著天地造化之靈,隨著那些靈氣飛快的流入了九嶷鼎之上,自己體內的痛苦在慢慢的消去,而九嶷鼎似乎也與自己更加的融合起來。這時候,她才感覺到周圍的靈氣忽然間變得混亂!
她不知道是因為那對鎮壓陣眼的魚龍瓶碎裂的緣故,但也敏感的察覺到陣法似乎是出現了什么問題,這時一直靜靜躺在地面上的朱顏鏡,忽然發出了耀眼的光,幾乎刺破了所有的云霧,顧顏清晰的看到了遠處的景象。
在紅楓谷的那個陣眼中,已經出現了極為細微的變化,那道白光似乎正在被一層黑霧所侵蝕,直到變得漆黑如墨,然后凝成了一朵濃重的黑云,黑云又慢慢的向著里面凝聚,直到最后變成了一顆小小的黑色圓珠,然后在那里就浮現出了一個人影,那個人穿著一身的青衣,本來帶著謙卑而諂媚笑容的臉上,這時卻呈現出一種極不符合他身份的霸氣,他的手中,拿著一面滿是裂紋的古鏡,這面古鏡對顧顏來說極為熟悉,這就是引起一切變故的源頭,她與秦封等四人,一起在古戰場中,出生入死,最后又惹得被人追殺,根源就是這一面古鏡!
而手持那面古鏡的人,居然就是那位陸家落魄的大公子,陸云。只是這時,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與先前大相徑庭,臉上帶著陰郁而飛揚的笑容,一雙眸子中閃著森嚴而寒厲的光。他從陣眼中脫身出來,先是若有所感的向著顧顏這邊看了一眼,然后就再不停留,手持寶鏡,徑直的向著棲云山頂,衛東陽所在之地飛去。
這時的衛家兩兄弟,在竭盡全力的維護著那對寶瓶,但是在無數靈氣的沖擊之下,早就搖搖欲墜,而且在本來棲云山的靈脈中,更無端的出現了幾種莫名的靈氣,在魚龍瓶已經無法發揮作用的情況下,這些靈氣在不停的向著衛東陽沖擊,給他吸取靈氣的過程造成了極大的阻礙,這時,劫云又緩緩的飄了起來,浮在棲云山的上空,天空中陰得漆黑如墨,隆隆的雷聲不斷響起,第十四道雷劫似乎馬上就要來臨。這時,陸云手執著古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棲云山的上空。
那面上面滿是裂紋的古鏡,在他的手中,像是重新煥發出了生命一樣,輕輕的一晃,就閃出了如同碎瓊亂玉一般的流光,無數被匯集到陣中的靈氣像是被改變了走向一樣,飛快的向著中央沖擊過去,那對魚龍瓶在這股巨大的沖力之下,再也不能受衛華庭的控制,頓時被強大的壓力碾壓成了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