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臣搖頭道:“有海外修士在紅葉谷現身,想必來者不善,此事還是盡快解決的好,不然遲則生變。”
另外兩人都說道:“只有如此了。”三人隨即散去。
顧顏跟著顧明澤向思過堂走去,一路上并無話。還是顧明澤先開口,他看了看顧顏,說道:“十七妹,實在是沒想到……”
顧顏淡淡的道:“沒想到什么?”
顧明澤說道:“能拜入門派,不是每個人都想的么。不然,為什么我們這些同輩的少年,對天目山的試煉大會,那么重視,得到的,不過只是一個外門弟子的機會。畢竟,進入門派,你的修行環境,與現在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顧顏的目光悠悠的望向天空,說道:“是啊。散修想進入家族,家族的人想進入門派。人向高處走,原本沒錯。只是……”她的目光轉過來,平靜的看著顧明澤,“進了竹山教,那又如何。可求大道否,可長生否?”
顧明澤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顧顏淡淡的道:“順則成人,逆則成仙。求仙之道豈能假諸于外物呢。我母親只是一介凡人,分別之時,她曾對我說過,無論將來怎樣,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這條路,我也要堅定的走下去。為人侍妾之事,非我所愿。六哥,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了。”
顧明澤長嘆一聲,不再說話。引她進了思過堂,“十七妹的志向遠大,非我等所及。是我慚愧了。”他向顧顏躬了一躬,隨即退了出去,將門封住。外面自有執事的弟子看守。
思過堂雖稱作是“堂”,但遠不如“明堂”等占的地方廣大,只是一間靜室,里面有石榻,壁上懸著字畫。她想到顧墨曾經說過,自己的父親因為動手傷人,曾經在此地面壁過一年之久,就不禁微笑起來,用手輕輕撫著壁上的字畫,似乎想追尋一下父親的氣息。不知不覺,父親離開她已經有四年之久了,存在她記憶中的景象都開始漸漸變得模糊。
慢慢的,顧顏的目光落在了那幅畫上。這幅畫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筆,用筆廖廖,是一個白袍的男子,駕著一葉小舟,乘風破浪,向著大海的深處而去。一輪紅日在他的東方,噴薄而出。余邊留之不盡,似乎在吸引著人不斷的投向那未知而廣闊的天地。她把目光投向右下角,看到有一行小字,“紅葉于某年某月某日”。不禁露出微笑,原來這是那位紅葉祖師的手筆。
她坐在石榻上,想要入定,卻靜不下心來,這幅畫只在她的眼前晃悠。而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那句問話。“天有九重,如何營度,地分八極,斡維何系?”這是在詢問,九重的高天是如何營造,分成八極的大地,是用什么來支撐的呢?
問天錄,果然不愧是問天!直指天地判分,宇宙形成的奧意!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