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蘇如棠送了帖子出去,約李倩和沈云櫻去二皇子名下的無隱樓一敘。說是她找到了暮山畫的春日醉棠圖。
帖子送出去,她便想著明天以身試險的狀況。
要受點傷,救了人。
還要有大人物,將工部扯進去。
坐在榻上在腦海里把該想的不該想的都想了好幾遍。
這才換上衣服去給老夫人請安,順便聽聽周府越來越多的八卦。
她近來越發的懶怠。
去榮喜堂的時辰也是一天比一天晚,這讓老夫人氣不過。她昨晚夢魘出了一身汗,偏守夜的丫鬟沒有關上窗戶。
半夜的風混著雨水吹了進去。
早起覺得喉嚨不舒服,若是以前蘇如棠早過去吩咐廚房燉上燕窩。
親自服侍她洗漱,派人去保和堂請大夫過來診治。
今天她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只覺全身冷津津。“蘇如棠呢?她是不知道我身子不爽利嗎?”
宋懷煙坐在下面扣著指甲玩。
在她眼里周府也就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要不是不認識人,都想換個地方耍了。
慕容緋月依然一身淡雅的衣裙,頭上插著素銀簪子。并一個不起眼的扁方,在發髻上戴了淡色的梨花。
別有一番清雅可人的韻味。
她端起茶盞,漫不經心道:“二弟妹收養了兩個小孩兒。自然是顧不上旁的,聽說慶哥兒昨日想過去,都被她趕了出來。”
周老夫人鄙視的冷哼:
“上不得臺面的阿貓阿狗怎么跟慶哥兒比?”
蘇如棠恰好走到了門口。
“老夫人中氣十足,哪像是身子不爽利。到底是哪個嚼舌根的詛咒老夫人,這樣的長舌婦就該拔了舌頭才好。”
她穿得花團錦簇,一身艷麗的紅。
頭上的金步搖和紅寶石晃的慕容緋月眼珠子疼。
“二奶奶。”幾個妾室微微低頭。
蘇如棠進來淺笑:“我早起吩咐羽姐兒給老夫人燉一盅燕窩送來。”
慕容緋月氣得牙癢癢,她知道蘇如棠指桑罵槐。
“這些事情怎么能讓羽姐兒做?”慕容緋月心里不滿。
“大嫂寡居,更應該多照顧老夫人。”
坐在旁邊的崔氏一聽,慕容緋月確實整天沒事。一張臉總是要哭不哭的讓人難受,“緋月。你今天就搬來老夫人屋里,等老夫人好了再搬回去。”
“什么?我搬來?”
“以往如棠也是住到老夫人屋里的榻上。半夜也好服侍老夫人。”崔氏不大高興,這個克死她兒子的女人實在不像話。
慕容緋月心里氣崔氏糊涂。
只好看向周老夫人,“祖母。”
“你母親說得對。你也該盡盡孝心。”
慕容緋月:“……”
“那她們幾個?”
蘇如棠捂著嘴巴淺笑:“大嫂說笑了。哪個世家讓妾室來服侍老夫人,被人取笑周府泥腿子出生。”
慕容緋月心煩意亂,蘇如棠這幾天嘴皮子見長。
她是真不愿意照顧老夫人。
正在說話間。
如姨娘披頭散發地靠在丫鬟身上過來,“二奶奶。妾這條賤命就要折騰在羽姐兒手上。求二奶奶開恩,讓羽姐兒饒了我一命吧。”
如姨娘就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完全一個潑皮破落戶的樣子。
這讓大家怔愣住了。
周嬤嬤叫來幾個粗使的婆子,“如姨娘,有什么話起來說。”
如姨娘甩開了那些人,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滿臉猙獰的怒視:“宴哥兒那個野種害了我的孩子。你們就看不見嗎?”
“都是劊子手。”
扶著如姨娘的丫鬟哭道:“二奶奶。救救我們姨娘,都幾日了還淋不盡。”
趙姨娘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聞驚呼:“豈不是血崩?”
周老夫人最怕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