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佟國維惱羞成怒,抓起玉鎮紙就朝孫兒扔來,卻偏在了隆科多的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
“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大哥、大侄兒,走吧走吧,別指望撈那倆小子了,咱們不把公主哄好了,再惹惱太后,難道要老太太和女眷們,再去寧壽宮跪磚頭?”
舜安顏沒有理會父親和叔父,更不在乎爺爺的憤怒,而他之所以從理藩院被“帶”來家中,并非屈服于祖父的威嚴,本是來一探究竟,摸清爺爺的算計,好及時稟告給四阿哥。
沒想到,還是驚動了溫憲,他最心愛的人,正氣勢洶洶地要來救他。
一路走出熟悉又陌生的家宅,舜安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朗。
女眷們、父親叔叔和兒孫子弟們,陸陸續續跟著來,舜安顏站在人前,遠遠望著和碩公主的全副儀仗,昂首相迎。
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前,一聲“公主駕到”,佟家人紛紛跪拜。
唯有舜安顏走上前,車門打開,貴氣逼人的溫憲探出半個身子,就看到丈夫向自己伸出了手。
溫憲心中大喜,但搖了搖頭,示意她不下車,而后穩穩地站在車架上,居高臨下俯視所有人。
佟夫人被攙扶著靠近些,恭恭敬敬地說:“不知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公主移駕陋舍,府中已備下茶果,好解公主車馬疲乏。”
溫憲笑道:“公主府離這兒不遠,四平八穩的馬車坐著,哪兒來什么疲乏。我倒是心疼額駙,一清早就出門辦差,半截兒還要被你們招惹回來,收拾些個爛攤子。”
“公主!”
“怎么,本宮說錯了,您的兩個小兒子都被革職查辦了,這還不是爛攤子?”
“公、公主,請入府用茶。”
溫憲卻向舜安顏伸出手,而后輕輕松松就把丈夫拉上了馬車,寬大的車架,夫妻二人并肩而立還綽綽有余。
跪了一地的女眷男丁本是聽見響動抬起頭,赫然見小兩口站在一塊兒俯視他們,才發現,所謂的“贅婿”并不丟人,在公主身邊的舜安顏,同樣光芒萬丈。
“額駙我帶走了,你們該伏法伏法,該請罪請罪,佟家的事,少來煩我們。”
“公主,您這話委實過了。”
“老夫人,頂好別得罪我,得罪我,比你的小兒子們犯事還麻煩。”
佟夫人被說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女眷們紛紛來攙扶,溫憲卻拉了舜安顏的手,一同往車廂里去。
“起駕。”
“是!”
公主儀仗浩浩蕩蕩而去,留下一地慌亂無措的佟家人,隆科多從人群里站起來,看著遠去的人馬,漆黑的眼珠子一轉,像是有了什么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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