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的性情,于我們而古怪些,可對她自己來說,不過是求生的本能。她從小就這么過來的,我們沒資格批判她的是或不是,但咱們可以離得遠些。”德妃說道,“好在你一早就警醒,我能放心不少。”
毓溪又摸了摸茶碗,不燙手了,可她依舊沒心思喝,不過是掩飾內心的猶豫,但在松開手的那一刻,還是下定決心,問道:“貴人到底圖什么呢,額娘,您和貴人之間,是利益還是情意?”
德妃淡定地說:“她圖什么,你不必知道,但額娘圖的,是你們兄弟姐妹的前程。”
毓溪道:“那么貴人她,從來也不是為了八阿哥而與您往來?”
德妃卻端起茶碗,微微一笑:“誰知道呢,若十分里圖一分,算是在乎,還是不在乎呢?”
毓溪壯著膽子問:“那……您和皇阿瑪呢?”
德妃毫不猶豫地笑道:“與天子論情意,是額娘此生做過最勇敢的事。”
毓溪心頭一暖,她就知道,額娘豈會是無情人,就算對那些嬪妃們,也不會單單為了利益,只是她不在乎回報罷了。
德妃喝了茶,說道:“慈寧宮灑掃一事,我已交代給奴才們去辦,不過咱們太子妃真是變化很大,中秋那晚能跟著你們嬉鬧玩耍,看來很多事,她都放下了。”
這外之意,便是太子被八阿哥發現在慈寧宮醉酒的窘迫,若是從前的太子妃,必定憂心忡忡,以至于對她們這些妯娌小姑子們嚴肅冷漠、過分的強硬,可如今太子妃能放下這件事,高高興興來過節,對太子的失望,對前程的不強求,都在那晚的笑聲里了。
“毓溪。”
“是,額娘您吩咐。”
德妃溫柔地看著兒媳婦:“八阿哥府的大管事,本是內務府安排去的人,內務府或許要調查這件事,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草菅人命,眼下皇上不在,這事兒查不查太子說了算,若不追究了……”
毓溪已明白這話里的意思,應道:“額娘放心,我會提醒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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