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坐起身來,正經道:“怎么會怪你無情,在這份父子情分里,你比我要冷靜得多。說實話,昨晚進宮的確帶著功利,太子妃若有事,我幫太子料理就能掙一份人情,太子妃平安,便是錦上添花。可我見到二哥時,這份心氣就全散了,骨子里那點微薄的手足情一時占了上風,我跑去與皇阿瑪說那些話,只想著能有個人在他們之間傳句話,沒想那么多。”
毓溪耐心地聽著,好讓胤禛把話都倒出來,別悶在心里。
胤禛接著道:“白日里瞧見他從乾清宮耷拉著臉出門,我故意躲開了,也許那會子找他說說話,叫他散了心里的怨氣,不至于和太子妃起沖突。在家里對你說,我看不起他窩里橫,可看到他哭成那樣,忽然想起自己來,我欺負你委屈你的時候,難道不是窩里橫?”
毓溪卻心疼了,溫柔地說:“咱們倆怎么老愛反省自身呢,這自然是好品行,可也別太苛求自己,之前的事說好翻篇了的,我都不計較拿來要挾你,你倒還常常提起來。”
胤禛嗔道:“真要提起來,你打算要挾我什么?”
毓溪驕傲地問:“在你跟前我想做的事,用得著要挾嗎?”
胤禛笑道:“是是是,咱們家還不是福晉說了算?”
毓溪說:“哄我就算了,可不許到外頭宣揚,我不怕被人笑話,但見不得他們笑話你。他們不疼自己的媳婦,還不許別人家疼,什么道理。”
此時,隱約聽見念佟的哭聲,嚷嚷著要額娘,趁著小丫頭還沒來,毓溪又問:“你說了那么多話后,皇阿瑪怎么應你的?”
胤禛搖頭:“皇阿瑪幾乎沒說什么,沒責怪我多事冒犯,也不斥罵二哥的不是,只是說我大半夜進宮出宮麻煩,要我去阿哥所歇一宿。當時已經冷靜了些,終究是敬畏阿瑪的,沒敢不從,就應下了。大晚上的在宮里,也不好給你送消息,旁的事無礙,只怕你惦記。”
毓溪自信地說:“你媳婦好歹是世家貴族的女兒,見過大場面,何況額娘在宮里,心疼你辛苦是有的,若真擔心,不讓你進宮不就成了。”
說著話,沒等念佟找來,青蓮先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