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煙哪里比得過遲雨專業保鏢的力氣,被拽得連著退了幾步,而后裝作虛弱的靠在遲雨身上。
一雙被雨水沖刷得通紅的眼睛癡癡的望著裴桑嶼:“阿嶼,這臺風太危險了,你要小心點……”
裴桑嶼根本沒有聽她說什么,高大的身軀猛地往前沖了出去,漆黑瞳仁猛縮。
裴赫群的游輪突然一個側翻,大幅度的傾斜讓甲板上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許佳允抓不住護欄,纖瘦的身軀不受控墜入波濤洶涌的海里——
“許佳允!”
“許佳允——”
裴桑嶼和裴赫群同時呼喊出聲!
許佳允墜入海中,眨眼功夫就被海浪吞噬了。
這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任誰都沒能料想得到。
裴桑嶼雙手死死拽著護欄,腦中浮現的竟是許佳允墜落的樣子!
可場景似乎有些不一樣。
畫面太零碎,心臟莫名疼得不像話……
怎么回事?
裴桑嶼像是魔怔了般,在所有人震驚的呼喊聲,他高大的身軀翻過護欄,縱身一躍!
“裴總!”
“啊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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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在想,如果我和他能有個正常的相遇,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他今天又對我說我該死了,我想我是真的該死吧,明知道他恨透了我,我卻還是卑賤的愛上了他。”
“原來童話都是騙人的,灰姑娘等到了12點,也沒等到她的南瓜車,也沒有她的王子……”
“我好累,控制自己不要愛他好累,假裝自己也恨他,更累……”
“裴桑嶼,今天是我20歲生日,沒有蛋糕也沒有蠟燭,但我可以不可以偷偷許個愿,希望下個生日到來時,你可以不再恨我……”
夢境像一條漆黑的隧道,沒有捷徑,沒有路口,陷入夢境的人只能摸黑前進。
誰也不知道隧道的盡頭是什么。
偶有碎光在隧道中一閃而過,零星的畫面中,許佳允那張臉異常的清晰。
日記本的那些話,在夢里變成了零星的畫面,許佳允流著淚,一字一句訴說出來。
比起冰冷的文字,這更讓人心口窒息。
裴桑嶼看著她雙眼含淚,每說一句話就離他遠一點。
隧道像是一個無盡黑洞,從洞的深處一點點擴大吞噬著許佳允……
在她終于快被黑暗徹底吞沒時,他再也克制不住,嘶吼出聲:“許佳允!”
男人從床上驚坐而起,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他的大手無意識的捂著胸口。
心口的窒痛仍在。
三天了,他總做著同樣的噩夢。
反反復復的夢見許佳允被黑暗吞噬……
門外聽見動靜的周景抬手輕輕敲門,“裴總,您還好嗎?”
裴桑嶼剛想說話,嗓子一陣干癢襲來,他止不住咳嗽起來。
周景立即推開門疾步走進來,“裴總您別動,您手上還扎著針。”
裴桑嶼瞥一眼頭頂上的吊瓶,皺眉問:“什么時候能好?”
“您是吸入性急性肺炎,這點滴必須打上一周才行。”周景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他。
裴桑嶼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把杯子遞給周景時,他問:“還沒有消息嗎?”
聞,周景搖頭,“您別急,加派的人手也已經到位,搜索范圍也已經擴大,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裴桑嶼不。
他坐在床上,棱角分明的五官透著病態的蒼白。
已經過去三天了。
那天許佳允落海后,他也跟著跳下去了。
其實在海里的時候,他有一瞬是抓住她的。
可是海浪沖擊力太大了,下一秒他手中一空,許佳允就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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