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發現還挺香。
他于是到處看,想找一找那飯菜的香味是從哪里來的。
早上出門后,中午只啃了幾個窩窩頭,到傍晚了,他其實也挺餓的。
他勒住韁繩把速度慢下來,恍惚察覺那飯菜竟是從馬車里傳出來的。
馬車里能有飯菜?
他疑惑地想去看。
忽然,黑虎一下站起來,朝著他兇猛地吼:“汪,汪汪,汪汪汪……”
害怕黑虎咬他,他磨了磨牙,唏噓地迫使馬兒往前跑幾步。
顧洛汐聆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亦是取出飯菜吃。
凌羨之還睡著,瞧著臉色好看多了。
黑虎又趴下去,一點不打擾車廂里的幾人。
顧洛汐吃飯很快,不多時就吃完了。
她拍拍黑虎的屁股,“黑虎,轉過頭來吃飯。”
黑虎像是能聽懂似的,乖乖地轉過頭來。
顧洛汐把尾部的鋪墊折疊一個角,隨即將盛了飯菜的盆放過去。
黑虎低下頭,便開始吃了。
用靈泉水煮的飯菜,每個人或狗吃了,體力都會在不知不覺中倍增。
顧洛英正在長身體,一碗飯不夠,顧洛汐拿過他的碗,進空間去,又給他盛一碗。
待三人一狗都吃好飯菜之后,離城池不遠的驛站就出現在眼中了。
顧洛汐抓緊時間給母親取出一碗藥,“娘,快些喝了。”
“這藥……”云佩蘭沒想到閻王爺竟然還給她藥。
“沒時間了,娘,快喝。”顧洛汐催促。
云佩蘭知道自己得喝了藥,身體才能好起來,遂端著碗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到了驛站門口,孫平出示令牌,與驛站的官員交流一下,三輛囚車和兩輛馬車就先后駛入驛站的院子。
天黑了,今夜得在這里歇腳。
所有流犯下車,全都關到驛站的牢房里去。
四間牢房,三輛囚車的流犯各住一間,兩輛馬車里的流犯住一間。
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入牢房,不管男的女的,都倒到草堆上去。
坐囚車沒被走路,可是大家擠在一起,雙腿都伸展不開,熬一天下來,也是累得不行。
最主要的是他們沒飯吃,也沒有水喝。
有中暑征兆的人暈乎乎的,腦袋沉重得都抬不起來了。
凌景天及其家人坐馬車,且得到一袋水解渴,目前還好。
顧洛汐把凌羨之背到牢房里,凌景天和何婉白等人就來看他的情況。
不見凌羨之蘇醒,何婉白急得直哭,“羨之這是怎么了?羨之,你醒醒啊!”
顧洛汐道:“凌伯母不必擔心,羨之少爺沒事。”
叫“王妃”不行,叫“夫人”也會被人訓斥,她干脆叫“伯母”。
突然變成流犯,這稱呼不僅讓人覺得拗口,還尷尬。
凌景天試試凌羨之的呼吸,再摸摸凌羨之的脈搏,安慰道:“婉白,羨之沒事,應該是睡著了。”
“睡著了?”何婉白愣了愣,抹一下眼淚,“只是睡著了嗎?那就好。”
衙差送來冷硬的窩窩頭,還有四桶水。
牢房前面是一排木欄柵,衙差把水桶放在欄柵下面,再拿一個土碗放到臺上,要喝水就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