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兄妹周歲的時候,沒有抓周,被自己的團長爹,一手一個,抱著上了火車。
兩小只都是粉雕玉琢的面相,咧開嘴朝著人笑,輕而易舉就能贏得周圍人的夸夸。
一路上,他們忙著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看著雪山一點點遠離,看著大片大片的草原一點點退去,逐漸變成了整齊劃一的良田和一間間黑瓦白墻的屋子。
“吃點茶葉蛋嗎?”
祝云媱看封朔忙著護住孩子,用自己的臂彎做護欄,很自然地替人剝殼:“是鄒妹一早送來的,怕我們忘了帶吃的。放久了就不能吃了,趕緊吃點,補充補充體力。”
“嗯,有心了。”
封朔應聲,低頭一咬就是一大口,嚼得腮幫子鼓鼓的。
祝云媱趁機就清了清喉嚨,哼道:“知道人家有心了?躲的時候,不是挺起勁的吧。”
“唔唔……”
封朔吃飯是快,但剛到嘴巴里的雞蛋,總得嚼兩口吧。
解釋無能,只能干瞪眼。
祝云媱憋笑:“你急什么?我說的是某些人,自從小林生抓周給小寶送了一次糖,看著女兒就像是看眼珠子似的。”
“……我也看大寶了。”
封朔終于把雞蛋咽了下去,蹙眉嘟囔了一句。
祝云媱沒好氣:“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本來只是小林生無心之舉,那小家伙也不是只給小知書送了糖,也給小達理送了呢,偏偏就是有好事之徒,慫恿著要他們結個娃娃親。
祝云媱和鄒妹都當個玩笑聽了。
大院里的孩子也不少,以后上了子弟學校,一屋子的同學呢,哪個拎出來不是青梅竹馬呢?
但封朔就如臨大敵了。
有一回,睡著覺呢,突然就彈跳坐起來,認真地說要給小寶改名字。
“知書知書,喊書書的確容易。這大院里那么多叔叔呢!喊著是順口,比喊妹妹方便。改一個名字吧。”
祝云媱哭笑不得:“知書達理,是你千挑萬選的名字。現在知書的名字被人記住了,應該愁的不是達理嗎?小林生只喊他弟弟,連名字都沒記住。”
“……”封朔當時就戳中了痛處,但還是堅持,“喊弟弟妹妹挺好的,親近。等去了海城,讓姜館長再幫忙選一選。”
親近是好,但只能哥哥妹妹的親近,再近一點就不行了。
祝云媱想著有趣,故意逗封朔,在又喂了一口剩下的雞蛋后,忙不迭地問:“所以,你到現在也覺得娃娃親不好唄?和我結婚委屈你了唄?真要給你封團長可以選的機會,你寧可我去都沒去隨軍,直接給你電報……唔……”
她說的起勁呢,突然看到封朔把兩個孩子都放回到了臥鋪上,然后伸手就把她的嘴唇給捏起來了!
“唔唔唔……”嘚瑟不了了。
“別那么說。”封朔被她一提,又想到了在哨所做過的夢,他已經經歷過一遍直接收到電報,連面都沒有見到就悔婚的場景了。
不單單是一場夢,而是他的一輩子。
封朔的眼眸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傷感,啞聲提到:“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但我不敢讓孩子們賭……”
“你怎么還較真了!”祝云媱真是被他弄的沒辦法了,起身靠近他,將人摟進她懷里,輕撫著背,“說笑而已。以后的事情,誰能想的到呢?保不齊,小林生和小寶沒成,卻和大寶成了情敵呢!盼盼不是來信說懷孕了嗎?這下一代的事情,誰能說的準?”
——和大寶又成了情敵?!
封朔聞,倒抽一口涼氣,緩了好一會,才說:“你以前在圖書館工作,是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書。”
“呵呵,不告訴你!”
祝云媱抱著他,偷偷吐了吐舌頭,她在海城圖書館只是走了個過場,但的確很喜歡看書,要不然也不可能穿到書里,再認識他這個榆木疙瘩了呀!
……
到達海城的時候,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一家四口出了站,就看到小武舉了一個很大的橫幅,上頭寫著:“大寶,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