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到達邊防。
封朔眼光六路,耳聽八方,卻根本沒有捕捉到那抹靚麗的身影。
他隨著其他人的腳步,走到招待所的時候,鬼使神差進去也問了一遍,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招待所的大姐磕著瓜子問他:“長什么樣子的?”
封朔竟然一時說不出來了。
腦海里的形象,變得模糊不堪,支支吾吾半天,才艱難開口:“卷發,很漂亮。”
“長頭發還是短頭發啊?自然卷的吧?”
大姐邊吐瓜子殼,邊隨口問了一句。
封朔眼眸晦暗:“不重要……你見過嗎?”
“沒有!”大姐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里都是警惕,伸手揮了揮,“今天只有男人來住店,老娘一個姑娘都沒見過。你要是想住店,就把介紹信拿出來!沒有的話,就不要在這里鬧事了!你小伙子不知道吧,這里可挨著部隊呢!收起你的那點齷齪心思!”
這是把他當成跟蹤婦女的猥瑣漢!
封朔都到駐地了,還拿什么介紹信。
他被一把瓜子殼,趕出了招待所。
天色已晚,他枯坐在站臺,一直沒有動。
第二天,班車過來,烏央央地下來一群軍屬。
秦嬸首當其沖,看到封朔,喜笑顏開地攀談:“哎呦,怎么這么巧啊?還能碰上封團長!聽說,你和海城小祝同志的結婚申請通過了,改天請我們吃糖哦。”
“嗯。”
封朔胡亂應著,在一群人中,找鄒妹的身影。
鄒妹挺著孕肚,走在最后,看到封朔,挺緊張地打了聲招呼。
封朔等秦嬸她們走遠一些,才解釋:“楊河去東北執行任務了。今天我媳婦兒會來,如果你在回去的車上遇到她,替我照顧一下,可以嗎?”
鄒妹自然是答應。
封朔如釋重負地跟著老張的車,回了大院。
小張剛把龍鳳喜被搬出來曬,封朔讓他歇著,自己親自曬。
等到日落時分,他親自鋪好了龍鳳被子,卻只等到鄒妹戰戰兢兢的敲門,說沒有等到嫂子。
封朔面上不顯,心里的弦已然斷了。
沒等到愛人,龍鳳喜被一直鋪在主臥,而他卻睡在了側臥里。
日子一下子過得飛快。
封朔忙著訓練,忙著匯報,忙著出任務,能夠回到四合院的時間越來越少。
似乎總有什么阻力,讓他想不起回去。
終于,曾小芹來訪的電話,打到了他這里。
總政文工團來交流慰問了。
張政委做了個順水人情,要曾記者住到表哥家里,也算是家人團聚。
曾小芹一來就占了側臥,還奇怪表哥怎么都不睡主臥的?
封朔啞口無,站在院子里,盯著一旁的小屋,磨著后槽牙。
他怎么開口?
難道要質問曾小芹,沒發現這一切都是錯的?沒發現她的表嫂不在嗎?
為什么不睡主臥?
因為龍鳳喜被是給新人睡的,而他的愛人卻不見了。
他去鎮上買了大浴桶,買了縫紉機,花光了所有的布票,買了成匹的布料。
不可避免地遇到裁縫店里的宋小天。
小宋師傅客客氣氣地問他,需要做什么衣服?
封朔卻沒忍住,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鼻血染了一身。
從此,裁縫店關了門,據說宋小天去外地謀生了。